第43章 第 43 章_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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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他们穿过无人的城市深夜,驶入岑明止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从下车到进电梯,谁都没有再说话,言喻在电梯上升时握住了岑明止的手,门开时拉着他向前走,穿过走廊,走进家门,岑明止的脚步一顿,言喻也跟着停下,顺着他偏头的方向,看到了挂在沙发靠背上的,沾了血的外套。

  那是他今天早晨穿过的衣服,怕岑明止看到,特地从警局录完口供后赶回来换掉。却没想到岑明止会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突然搬回来,还是被看到了。

  外套上的血迹已经发黑,言喻立刻去看岑明止的脸,岑明止没有再流泪,但言喻能感觉到他的哀恸,以及哀恸之外的一种沉寂。

  言喻侧身挡住他的视线:“我去做点吃的,你先洗澡?”

  岑明止的眼镜被他收走了,言喻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瞳孔的转动。他的视线稍微聚焦了一点,片刻后说:“我什么都没有带。”

  “家里都有,在房间里,我帮你拿。”言喻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往房间走。家里只有一间卧室,衣帽间的面积很大,言喻从柜子里找出浴巾和睡衣放进卫生间,打开淋浴头连水温一起调好:“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岑明止站在他身后,在他转回来时点了一下头。言喻虽然不放心,也不好留在这里,替他关了门出去,到厨房做饭。

  他还是学不会做太复杂的东西,只能煮一点速冻的水饺,不知道岑明止愿意吃多少。他把碗筷端到桌上,等了一会,岑明止从卧室出来,穿着立领睡衣,绒质的绸黑向来衬他,清瘦和苍白都恰到好处。

  三十二岁了,但他好像没怎么变,这样水汽朦胧的夜里,这样毫无防备地站在言喻面前,和从前无数个夜晚一模一样。

  “来吃一点。”言喻替他拉开椅子,岑明止走过来坐下,言喻看着他拿起筷子咬了第一口,才自己进了卫生间,就着岑明止洗漱留下的热气,快速冲过身体。

  回来时岑明止已经放下了筷子,言喻走过去:“不吃了?”

  岑明止的反应很慢,言喻走到他身边了都没有听到回答,言喻想他应该是太累,吃不下也就算了,于是道:“进去睡觉吧,这里我收拾。”

  岑明止没有立刻动。

  言喻在他身边弯腰:“我抱你进去?”

  同样也没有得到回应。

  言喻等了一会,岑明止都没有自己起身,于是小心地靠近他,双手穿过他的后背和膝盖,把他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这个姿势不太容易,彼此的骨头硌在一起,轻微发痛。幸而卧室的门没有关,言喻把他放在床上,扣着他的手亲了亲他的指尖。

  这很狡猾,言喻知道,他在利用孟瑶的意外和岑明止的脆弱,瓦解岑明止对他竖起的防线。但除此以外别无他法,他要走回岑明止身边,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他回去数了碗里剩下的饺子,发现岑明止只吃了一个,于是自己把剩下的吃完,洗了碗,又泡了一点蜂蜜水放在床头。

  岑明止侧目过来看他,言喻从另一侧上了床。

  他按灭了卧室的顶灯,窗帘没有拉紧,透进的光照出岑明止的轮廓,言喻拉开被子,盖到岑明止腰上:“两点半了,睡吧。”

  但岑明止还是没有躺下,言喻能感觉到他的注视,即使黑暗让他们看不清彼此。

  言喻又靠过去一些,手穿过去,轻轻按在岑明止的侧脸上,小心地拉近了他们的距离。他又一次成功地抱住他,吻到了他的额角,就算语言苍白无力,言喻还是笨拙地试图安慰:“睡吧,睡醒了再去看她,天亮了我送你们去医院。”

  他以为岑明止至少会躺下,却没想到岑明止突然侧过脸,眉心贴着言喻的唇扫过。

  他平铺直叙,用和刚才问言喻“是怎么回事”时一模一样的语气问:“做吗?”

  “……”言喻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做什么?”

  “要做吗?”岑明止又问了一遍,冷静,平淡,没有任何起伏。

  “……”言喻要疯了,血管都要因为这两个字炸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岑明止抬手开始解自己的睡衣纽扣,不过两颗,就露出底下漂亮的皮肤和锁骨。言喻血液直冲大脑,一把按住他的动作,扭头打开了床头的台灯。岑明止的表情无所遁形,但其实也没什么好看,因为他的脸和他的语气一样非常平静,好像说要和言喻□□这件事稀疏平常。

  言喻迟钝了二十八年,却在这个晚上,在这种不同寻常中感到了突兀的违和。

  为什么?岑明止原谅他了?怎么可能……难道是因为他今天恰好救了孟瑶,岑明止在感激他?

  也不对,不该是这样,言喻不需要他任何的感激,即使这件事给了他靠近岑明止的机会,但他不想要岑明止因为感激而对他做任何付出。

  “你他妈……”言喻也不知道自己是生气还是其他什么,他盯着岑明止的眼睛,试图能从其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没有,岑明止的平静不合常理,却无懈可击。

  他收起了所有可疑的眼泪和脆弱,浑身再一次立起了坚不可摧的高墙。言喻始终被隔绝在那道墙外,对墙内岑明止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他像被架在火上炙烤,浑身都烧痛。重逢时他忍住了,岑明止说“不需要”、“没关系”时他也忍住了,但这一刻理智脱缰,他为岑明止的悲伤心痛,也为岑明止说“做”时的平静愤怒。

  他把这种事看做什么呢?言喻也许没有资格质问,却也没有办法再忍,那些伪装出来的成熟稳重都要被岑明止撕裂了。

  他目眦欲裂,眼底血丝全涌上来,一把将岑明止按在床靠上,低头吻上去。岑明止的嘴唇冰冷,不像刚洗完澡该有的温度。他用牙齿刺他嘴唇上的软肉,岑明止微微动了动,顺从地张开了嘴唇,言喻的舌头顶进去,抵开他的牙齿。岑明止被他压得身体下沉,言喻索性搂着他一起倒在床上,躯体上下叠在一起,吻也进得更深。

  言喻迅速□□了,接吻和所有停留于皮肤表面的亲吻不一样,贴在一起的嘴唇鼓胀欲望,交缠抵进的舌头交换彼此的体温。他的□□顶在岑明止大腿上,隔着一层单薄的睡衣,□□几乎可以清晰感触岑明止柔软的身体和皮肤。

  他不想要这个人吗?怎么可能。他想得快疯了,三年里的日日夜夜,在这张岑明止睡过的床上,在那间岑明止曾经用过的办公室里,在和岑明止有关的分分秒秒中。

  每一个失眠的夜晚他都以为自己要搁浅在这种没有岑明止的生活里,却又在每一个早晨对着岑明止留下的痕迹恢复理智——可以想他,多想一想,无时无刻地去想。只要想了,就会意识到如今变成这样都是他活该,是理所应当,于是那些冲动也会平息,想念又变得可以暂且忍耐。

  这个吻持续了几分钟,中间没有分开,但逐渐不再激烈。言喻退出来一些,温柔舔过岑明止的嘴唇,最后他在岑明止的鼻尖上亲了亲,拉起身下的被子把两人盖起来,略有些生硬地说:“睡觉。”

  他从岑明止身上退开,侧躺在他的身边,岑明止漂亮的眼睛转过来看着他。言喻无法在这种时候与他对视,干脆把他用力搂进怀里,让岑明止的额头能靠在自己胸前,整个人几乎淹没进被子和他的怀抱里。

  “今晚不做,睡吧。”他用全身把岑明止裹起来,连脚趾也没有放过。□□的□□还没有平复,但他忍住了,即使他内心撕扯快要把自己撕裂,最后他也只是在岑明止柔软的发顶上亲了一下,说:“——晚安,岑明止,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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