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兵临城下_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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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兵临城下

  第255章兵临城下

  翌日中午,龚端大军撤回了庐州,于庐州城外结下营寨。

  下午,朝上紧急议事,王庆又重新布置了一番防御,城外铺开了五万大军的联营,将庐州北城横在其内。

  王庆免去了龚端兵马大元帅的官职,又免了杜壆副元帅,任命段二为大元帅,方翰为副元帅,带领几十员大将于城外拒敌。

  黄昏时,探马回城禀报,言说庐州城北三十里处,发现宋军踪迹。

  王庆闻言大惊,急忙命人再探。

  半个时辰之后,竟有一支宋军趁着夜色,直来到庐州城北联营前,射了一轮箭雨,随后掉头就走。

  段二怕前方有宋军埋伏,不敢去追,下令按兵不动。

  晚间再开朝会,王庆脸色铁青在上方说话,城外段二忽然派人送来消息,说宋军已在庐州城外十几里处扎下营寨,修建各种防御工事。

  王庆冷笑道:“这都打到家门口来了,诸位爱卿没有妙计拒敌吗?”

  范全此刻出班道:“王上,宋军虽然已至城外,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臣观战报,我军虽然之前有折损,但眼下汇合了光州黄州五千军,还有寿州败军,依然有八万之众,比宋军只多不少。”

  又有丘翔出班道:“范殿帅所言甚是,宋军本只有七万多兵,寿州几场大战下来,也多有损伤,远没有我军人多,之前我军对上其他宋军,哪怕人马少于对方,却都能大胜,此刻宋军人少,就算来到庐州城下,亦是不足为惧。”

  王庆怒道:“既然兵比对方多,为何又连番吃了败仗?”

  众臣见他恼怒,便是噤若寒蝉,再不发一声,哪怕李助也在班首闭目阖眼,假寐起来。

  王庆看无人说话,气得起身就走,待几步后又回头道:“丞相留下主持大事,孤有些乏了,先回宫去。”

  他说罢拂袖,转去了殿后。

  众人看王庆离开,纷纷抬头望向李助,半晌李助才缓缓睁眼道:“诸位先回吧,好好休息一晚,军事等明日再议。”

  众人见状,知是李助心中也没什么计策,便一起告退。

  庐州城北十八里,一座大营早已结好,栅栏,鹿叉,拒马,壕沟,样样工事齐全。

  营寨之中,旌旗招展,高约三丈的鲜红帅旗之上,绣了个斗大的齐字。

  旗下,中军大帐之内,这时灯烛通明,人头攒动,正在议事。

  宗泽坐在帅位上,两旁分别是刘锜、折可存、王禀、卢俊义、黄孤等人。

  宗泽此刻放下手中密信,看向黄孤道:“黄将军,王爷所定之计我已看过,王爷说此计只是暂定,一切随机应变,只是我有些不解,这庐州西城为何会有机会打开?”

  黄孤原本只是在亲军司挂了个职务,但太低微,宗泽不好称呼,便以将军相称。

  黄孤闻言道:“庐州西城的西平门守将,乃是王爷旧识,没想到竟在贼军中相遇,若王庆没有调动职务,日后当可为西门内应。”

  宗泽沉思片刻,点头道:“原来如此,王爷说没说下次联络放在何时?”

  黄孤道:“王爷说,但凡军前城头相见,即可联络,打出旗语就是。”

  宗泽道:“若是有不决之事……”

  黄孤笑道:“宗监军自可做主。”

  宗泽道:“想要里应外合,必得先破城前营寨,据斥候回报,庐州城前不下五六万军,城内虽然不知,但两三万人应有,这与之前在濠州时所得战报不同。”

  刘锜道:“监军,虽然贼军比我军多出一些,不过这几场仗下来,能看出对方的战力极其普通,且在军律上还不如我军,属下以为城前贼军好破,反而是城池难破,若王爷在城内真有内应布置,那只要破了城前贼军,攻破庐州便指日可待。”

  宗泽看他道:“刘将军可有甚么妙计?”

  刘锜道:“属下以为,贼军贪功,还是引蛇出洞,埋伏打好。”

  折可存在旁闻言道:“之前贼军已经吃过几次埋伏,就是刚刚派兵去城前射了一轮箭,贼军都未出战,想要再次伏击,怕是艰难。”

  王禀这时道:“眼下贼军大营只横于北城之前,可以骚扰其它三门,引诱贼军前去守护,连续几次,贼军自乱。”

  刘锜道:“此法难行,先不说那三门只守不攻,就说北城这边贼军众多,若是包抄过去,里面贼军再迎出,两面夹击,我军必然损失惨重。”

  王禀道:“我后军也可接应前军,到时谁夹击谁还不好说。”

  刘锜道:“那样就是一场乱战,胜负不在掌握了。”

  宗泽道:“这次庐州之战,只能胜不能败,若是败了,亦无面目还朝,且王爷尚在贼军之中,再有闪失,我等便当自刎谢罪了!”

  众人闻言皆不语,忽然折可存道:“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可试。”

  宗泽道:“折将军有何妙计尽可直言。”

  折可存笑道:“我也是听了王将军和刘将军的说辞,才想到这个法子,王将军说骚扰其它三门,刘将军说设伏,我看不如二者合一,假意骚扰,再埋伏引诱,宗监军以为如何?”

  “假意骚扰……”宗泽闻言一阵沉思,随后微微点起头来。

  第二日大早,是个响晴的天气,碧空如洗,没有一丝云彩。

  庐州城外段二大营,旗帜飞扬,人喊马嘶,刀枪闪光。

  随着三声鼓响,那宽阔的栅门打开,里面跑出了一哨哨骑兵,这些骑兵每哨前面都有一名大将率领,足足十几支之多。

  骑兵之后又有步兵,步兵又分为几种,有长枪兵,大刀兵,弓箭兵,都跟在骑兵后面出了营寨。

  随后这些马步兵如流水般从中分开两旁,营寨内打出帅字旗,段二身穿金色铠甲,在一众将领地簇拥下,打马走了出来。

  赵柽此刻在后方人群,他穿了从城西兵器库挑选的锁子甲,携带了铁枪,骑着黄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次出营是李助下的命令,倒不是真的要去前方和宋军大战冲杀,决一死战,而是为了鼓舞士气和试探宋军的反应。

  赵柽大抵能猜出李助心中所想,庐州这边兵多将广,又背靠城池,绝对不能上来直接防守就是。

  而且庐州北城前地势较为平坦,一路过去,宋军想要埋伏也难,便下了令让今日一早整军前去叫阵。

  庐州兵多将广,倘若不是中计遇伏,正面冲杀其实不怵宋军,但接连打了几次败仗,士气比较低落,李助也是想要激起士气,总不能让宋军先一步派来大军叫阵,那样士气便会更下一层。

  这次段二共点了四万人马,一路平推前进,探马每半里地就回来汇报一次前方动静。

  如此下来,十几里地却走了足足大半个时辰,才远远地看到前方宋营。

  宗泽这边,早就得知了庐州城外的贼军压来,却并未派兵迎战,整个大寨壁垒森严,摆出了一副防守的架势。

  段二在帅旗之下看见,不由哈哈大笑道:“这宋军居然不敢出兵,莫不是怕了我大军不成?”

  方翰在旁道:“此处自然不比寿州路上,那边林多树密,易于埋伏,若是战场硬碰厮杀,我军何至于败?”

  段二摸着胡子道:“就是这个道理,可惜龚端那蠢货不懂,居然连连中计,不然正面厮杀,我军早败了宋军,擒拿了赵柽小儿。”

  方翰道:“元帅,如今宋军既然不肯出战,你看……”

  段二眯着眼望向远处连绵的宋军大营,心中思索没有说话。

  这时后方有将领道:“元帅,我看不如直接冲过去,端了这宋军大营就是。”

  方翰回头瞅了一眼,冷笑道:“没听探马来报,这宋军修建了许多工事陷阱,就算是要冲营,也不是这么个冲法!”

  那将领顿时一缩脖,不再说话。

  段二思想了片刻道:“谁愿为先锋,上前探一探宋军虚实?”

  这时后方有大将张寿催马上前:“元帅,末将愿前往!”

  段二点了点头:“好,那就给你两千人马上前探查,切忌宋军陷阱,不要强行冲杀!”

  张寿抱拳道:“末将记下了!”

  这张寿是个黑脸膛,穿一身镔铁甲,手上提了一把开山雪花钺,点了两千人马出大军而去。

  他虽然请命做先锋,倒也不是个鲁莽的,只是带兵小心翼翼向前,只是越走越心惊起来。

  原来宋军这边的沟壕挖得比较怪异,不像一般的防御工事,那种平齐的层层递进,反而是有些杂乱无章。

  人马一但绕着通过,队形立刻就被打乱,若是深入一些,想要汇合都难。

  不过他既然请了命,便不能后退,别别扭扭地走了一阵,那前方宋军大营内忽然传出一声梆子响,接着只见羽箭齐飞,不知有多少支箭矢从营寨之内射了出来。

  而距离营寨较近的壕沟里,竟然同样射出箭来,显然里面都藏了人。

  张寿带领的队伍,已经进入到羽箭射程之内,他见状叫了一声“撤退”,拨转马头便跑。

  不过虽然见机的早,但那壕沟挖得确实太过曲折混乱,依旧有不少小兵在躲避羽箭时掉了进去。

  壕沟底部却是洒满了苦竹签、铁蒺藜等物,掉下去的普通小兵没有全身覆甲,大多被扎得哭爹喊娘,虽然壕沟不是那么深,可一但受伤,想要爬上来却难,何况后面还有羽箭如飞。

  段二在帅旗下看得直皱眉头,道:“这宋军的防御,好像有些怪异!”

  片刻后,张寿回来,却是折损了几十人,段二也不怪他,只是道:“可发现什么不同?”

  张寿苦笑道:“元帅,这宋军不知道抽哪门子邪风,居然把营前的沟壕挖得歪歪扭扭杂七杂八,虽然我们不得进,可他们出来也不方便啊!”

  段二点了点头:“这宋军是摆出一副防守姿态,如此看来想要偷营劫寨倒是难了。”

  方翰道:“偷营倒也非不能,那些壕沟挡挡小兵倒也罢了,只要带好木板之类东西,过去不难。”

  段二点头,又道:“这宋军一路追着龚端到庐州,此刻又何故摆出这么一副防守姿态?”

  众将闻言不语,宋军在寿州路上大获全胜,压着龚端过来,结果不高举高打,反而扎营之后开始防守,谁也想不明白其中原因。

  这时杜壆忽然道:“莫非……宋军在琢磨着偷袭?”

  段二回头看他一眼:“偷袭哪里?”

  杜壆道:“肯定不是大营,大营背靠城池,偷袭了也没有用。”

  方翰想了想道:“这宋军不是想要偷袭其它方向的城门吧?”

  杜壆道:“我就想此事,其它三面城门外面没有营寨横贯,宋军会不会打那三面的主意?”

  方翰道:“这却是有可能,虽然我们营寨在北城这边拉得较长,可总是有办法能绕过去的……”

  段二道:“五万兵的营寨虽也能把庐州城包住,不过每处的兵力反而太薄弱,怕是一冲就开,所以不可能扎成那样的寨子,但宋军想要偷袭其它三面却是找死,只要我北城大军包抄过去,城内军队再出来冲杀,那这偷袭的宋军断无幸理。”

  方翰点头道:“确是如此,只不过眼下看宋军并不想和我大军正面冲突,总像要耍一些阴谋诡计。”

  段二笑道:“背靠城池,又怕他耍什么阴谋?张寿,你带上弓箭兵再去宋军营寨前,还他们一轮弓箭,然后撤军回去准备攻营的东西。”

  张寿领命带兵再去,这次却是学了个乖,先是射那些靠近营寨的壕沟,随后再慢慢上前放了一轮羽箭返回,却是没有任何折损。

  随后,段二撤兵,将今日的事写成战报送进城内,接着开始四处砍树做搭架壕沟的工具。

  如此又是几日过去,就在工具准备得差不多之时,这天早晨,忽然庐州城东传来阵阵喊杀声。

  帐内小兵急忙来报:“元帅,东城那边发现一哨宋军骑兵,不知从哪里绕过去的,正在箭射城头。”

  段二愣了愣,忽地大笑道:“居然真打起了那几面城门主意,这赵柽小儿也太胆大包天……来人备马,本帅要亲自带兵去剿杀这支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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