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隐藏,布置_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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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章 隐藏,布置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饮酒赏月,阖家团圆。

  西宁城内秦王府,从早晨时就开始热闹起来,戏台搭好,桌椅摆齐,人人脸上都一副喜气洋洋。

  军中的、碎玉楼的、原本府上的,在一起有说有笑,愉悦开怀。

  很多人都是赵柽从东京带来,有家眷当时则一起跟到西宁,没家眷的便独自一人,此刻都过来秦王府这边,在这里共度佳节。

  府内搭了两处大戏台,一个在后宅,一个在前方大堂对面,前堂对面是片空旷的广场,马都能跑得开,戏台更是丈高,红绿披挂,描金绣彩,颇为局势。

  赵柽心情不错,在前堂门口和卢俊义说了会儿话,叫大师兄负责场上秩序后,自己背着手去往后宅。

  刚到月亮门前,就看到福金和元缨磕着瓜子出来,旁边还牵着小赵熹。

  赵柽问她们去哪里,元缨说帝姬和小赵熹要去前面大台子看戏。

  这个时候其实不像后来朝代那么多规矩,本来前方就不少人都带着家眷,婆娘孩子都有,熙熙攘攘热闹。

  赵柽瞅福金道:“最近可收得鹏举来信?”

  福金脸色一红,低头道:“岳师兄倒是来过两三封。”

  赵柽摸着下巴想了想:“两三封怕是个概数,说不得多少,我这却是就收到一封,下次你给他回信,叫他过来一趟。”

  福金疑惑道:“二哥叫岳师兄来有军事商议?”

  赵柽摇了摇头:“甚么军事,你叫他来把你领走算了,也老大不小,我这里可不愿意留个小姑子在府上。”

  福金顿时大窘,跺了跺脚:“不和二哥讲了,总开我的玩笑。”

  说完,拉着元缨就跑,元缨拽着小赵熹,小赵熹喊道:“爹爹,不叫姑姑走,不叫姑姑走。”

  赵柽看着她们远去,摇了摇头,进入了后宅。

  这边是个小戏台,台上唱的都是女戏,是府里的丫鬟婆子在表演,戚红鱼主持,说老实话并不好看,不比前面大戏有武行杂耍,也难怪福金几个要出去观瞧。

  坐位上人数不多,但却齐全,萧敏抱着小赵悦也在,见他来都起身见礼。

  赵柽摆了摆手,过去接了小赵悦到怀中,小家伙骤然离开母亲的怀抱顿时有些发懵,“咿咿呀呀”叫了起来,有些挣扎。

  赵柽看着她粉嫩的小脸不由欢喜,低头便来了一下,小家伙这次不动了,两只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瞅赵柽,小手往前乱推。

  赵柽哈哈大笑,刚想再来一下,却见小家伙“啪”地把头转去了一旁,颇有些嫌弃的意思。

  “居然还知道躲避了,莫非厌弃为父吗?”赵柽伸出手去捏她小脸蛋,笑眯眯地道。

  小家伙立刻不高兴了,望着旁边的萧敏伸手要抱,倒是没和一般小孩子一样哭出来。

  “王爷,还是给我吧。”萧敏从赵柽手上接过小家伙,莞尔道:“这孩子皮实得紧,出了月,就没怎么哭闹过。”

  “不哭还不好。”赵柽点头:“我的女儿怎么会没事就哭鼻子呢,对了,等她过了周岁就熬药水给她浸泡身体,过了三岁就教她习武。”

  萧敏道:“二郎,不……习武行不行?”

  赵柽摇头道:“那怎么行,到时候还要将你父亲的亢龙掌法和莲花棍术传下去呢。”

  萧敏闻言愣了愣,亢龙掌法大开大合,刚猛无比,从来都是男子练习,哪有女子练的?

  她瞅瞅怀中粉雕玉琢的小赵悦,眼前出现一个美丽少女掌飞脚打,使用亢龙掌的粗鲁模样,顿时咬了咬唇:“我才不教女儿这掌法呢。”

  赵柽纳闷道:“为何不教?”

  萧敏不言语,抱着小赵悦回了座位,再也不看他。

  赵柽心中不解,但也没问,又去逗弄了会小赵诣,嘱咐戚红鱼准时开宴,然后便离开了后宅。

  大宋十分重视中秋节,便是赊酒都要过此节日,尤其东京、洛阳等地,便是街边的乞儿也要买几只小月团饼来吃。

  这时,前面大堂处更加热闹,足有两三百人模样,柳随云也过来,坐在戏台前面给一众粗胚细讲台上戏目来历,不然大部分都只是瞧热闹,看的云山雾罩。

  赵柽背手过来,“刷啦啦”站起一片行礼,他笑着示意众人坐下,然后也不看戏,悠哉闲哉地往不远处亭子走去,亭子那正有个人鬼鬼祟祟。

  赵柽咳嗽了一声,那人吓了一跳,站起来回头看是赵柽,不由嘿嘿道:“公子,公子……”

  赵柽上前几步,抓过他袖子,见手上是只钱袋,便道:“欧阳北,在这里偷数钱呢?你也能攒得下钱来?”

  欧阳北神色一窘:“公子,属下现在好歹是个将军了,每月俸禄不少,花不完,花不完。”

  赵柽冷笑:“是花不完吗?是这西宁城里没有勾栏吧?”

  西宁城是没有勾栏瓦肆的,青楼酒馆什么倒是不缺,但欧阳北就爱勾栏的调调,这里没有却是把钱给省下来了。

  “公子,坐坐……”欧阳北脸赛红布,用手去擦一旁石墩。

  赵柽坐下,那头周处瞅见,急忙叫人送过茶水。

  赵柽指了指对面:“你也坐着。”

  “是,公子……”欧阳北是赵柽最早收的一批手下,那时候赵柽才九岁,算是打小便跟着的心腹。

  他们这批碎玉楼的人,历来称呼赵柽公子,不叫王爷,而且规矩也不那么多,赵柽说坐,便是坐下。

  喝了一口茶后,赵柽道:“还没有成家的打算吗?”

  欧阳北向来一听这话就麻爪,讷讷地不知如何回答。

  赵柽伸手一指戏台那边:“许多人都已经成家,有的是与你一起来到我手下的,如今孩子都已经开蒙了!”

  欧阳北朝那边瞅了一眼,正有个小童望过来,显然认得他,做了个鬼脸给他看,欧阳北嗫嚅道:“公子,属下这个,这个……”

  赵柽哼了一声:“黄孤如今也已成亲几年,和琼英都生了两个,你还这个什么?”

  欧阳北一听黄孤,便气不打一处来,道:“公子,那泼贼骗得众人好苦,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当时在楼里就属他这个楼主说得最斩钉截铁,什么吾乃武痴,一生不娶,什么成家哪有打磨拳脚爽利,没想跑去北面就立刻娶了小娘,实在是虚伪小人一个。”

  赵柽眯眼看他,半天才道:“你不会是嫉妒黄孤吧?”

  “啊?”欧阳北闻言顿时一惊,忙双手摇得和扇子一样:“公子,公子,属下岂会嫉妒那泼贼,他说话不算数,不是条汉子!”

  赵柽闻言笑了笑,又喝口茶,这才道:“你若实在不想成亲,将来就从兄长那里过继个儿子来吧。”

  欧阳北一愣:“公子……属下,属下一人自由,过继,过继儿子干什么?”

  “混账东西!”赵柽看他一副不解表情,猛地一派桌子,震得茶碗都跳了起来。

  欧阳北吓得立刻站起身,双手贴腿紧放,身子溜直,动也不敢动,这是赵柽早些时候与他说的犯错就要立正。

  赵柽看他模样,皱眉道:“人家都想着封妻荫子,你就从未想过吗?”

  封妻荫子?欧阳北呆了呆,他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这事,他家世代江湖出身,只是拼一个痛快和豪名,他欧阳氏乃是大族,西南道上称雄,不但亲兄弟众多,堂兄弟更是不少,族内人丁也兴旺,甚至还有五世老祖健在,是超过了宗师境界的隐世高人。

  所以他从没想过什么香火继承,毕竟家族人多,不差他这一个,落得潇洒自在,如今赵柽提起封妻荫子这庙堂之事,他立即呆住。

  没想过,确实从来没有想过。

  赵柽看他神情,淡淡道:“明天放下手中军务,出去一趟。”

  “啊?”欧阳北回过神来:“公子,去,去哪里?”

  赵柽道:“去河北,去太行山田虎那里,给黄孤送封密信,再传我一道口令。”

  “是,公子!”欧阳北纳闷,不知道什么事情还要自己前往传递。

  “去了就先别回来了,叫黄孤安排你在田虎军内,你出身绿林,家世好证,田虎不会怀疑。”

  “公子,不回来了?”

  “先不要回来了,在那边伺机而动,估计用不太久,那边就要大乱了。”

  欧阳北挠了挠头,瞅瞅四周,然后小声道:“公子,是什么口令啊?”

  赵柽眯眼道:“现在就想知道?”

  欧阳北呆了呆,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现在就想知道,那就告诉你,不过今天佳节,就怕你提前知道不好饮酒吃饭了。”

  “公子……”

  “口令就是告诉黄孤,让他叫琼英选一名贤良淑德的女子,给你在那边成亲!”

  “啊……”

  赵柽说完起身就走,浑然不管身后已经面如土色的欧阳北,这些光棍汉,瞅着就烦啊,尤其过节的时候。

  他走着走着,忽然看见了不远处正在兴奋讨论戏折的白霸白战,眉毛扬了扬,哼了一声,快步过去……

  午宴摆上,觥筹交错,一直开到太阳西下,等待月亮升起后,才会撤下这宴席,然后供月开茶话。

  赵柽坐在主桌,他这桌人不多,柳随云、卢俊义几个,还有小赵熹也在他旁边凑着,若是旁时倒没有这般规矩,怎能叫小孩子也上这桌,不过今日是团圆的节日,便也惯着一些。

  赵柽这时已微微有些酒意,他抬头看眼天色,刚要说两句话,就见管家来报,说府外有人求见。

  他问何人,管家道:“一个大人牵一小童,该是赶关城门前进来的,自报说奉王爷之命,从河西兴庆府那边来,姓宋名清……”

  赵柽点头道:“带进来吧。”

  来的是铁扇子宋清父子,他对宋清这个人有些兴趣,因为梁山众好汉中,个个绰号都代表些本领,哪怕吹嘘也会吹上两句,再不济也会形容些特点,不会是损人的。

  像王英个头矮了一些,绰号里还有虎字,白胜绰号虽是老鼠,却是白日鼠,白天敢出来走动的老鼠,代表胆子很大,唯独这个铁扇子,乃是个没用废物的绰号,因为没人会用铁扇子去扇风。

  如果宋清用扇子做兵器,叫个铁扇子也能理解,但问题是,宋清实际上并不是用扇子的,他也从来没有过一把任何形制的铁扇子。

  宋清也没什么出彩的事,甚至似乎没有武艺,从来没谁提到过他喜欢刺枪使棒,也没和人打斗的记录,也没有出谋划策的事情,他在梁山是专门负责安排酒席的。

  但赵柽却发现这宋清的两点不同。

  第一点,宋江好结识江湖上好汉,但有人来投奔他的,若高若低,无有不纳,便留在庄上馆谷,终日追陪,并无厌倦;若要起身,尽力资助。端的是挥霍,视金似土。人问他求钱物,亦不推托。

  馆谷,就是不仅要管饭,还得提供住宿,就是管吃管住。那么多人,吃住都要钱,每天都不是小数目。而且,人家走了,还送盘缠路费,人家借钱,他也不推脱。

  如果仅仅靠家里的钱,来维持这么多支出肯定不行,会坐吃山空,宋太公也已经老迈,无有多方汇财道路,那么只有宋清,宋清必然有特殊的理财能力,能让钱生钱,只有这样,才能支撑宋江的挥金如土。

  宋江本身小吏,武艺又不济,靠什么赚下偌大的名头,结交那么多江湖绿林之人?究其根本靠的是银子,还有他拿银子出来的那股潇洒劲,叫人好生喜爱崇敬。

  所以,宋清必然有生财之能。

  第二点,就是赵柽发现,虽然宋清从来没表现过喜爱舞刀弄棒,也从无与人实战之例,但其实宋清是有武艺在身的。

  他能发现是因为彼时他已经有了大宗师手段,才察觉端倪,而即便是宗师也不一定会看出此点。

  那么,这宋清的武艺会在什么地步?这些年梁山打仗,又征田虎,哪怕损兵折将,宋清都没有出过手,他在隐忍什么?

  这也是赵柽见到宋清第一面之时,就提出了叫宋清之子宋安平入府陪读的原因。

  这样一个深沉不露的人,在没有彻底忠心之前,他是不放心的,必然要拿捏在手中才好。

  只看片刻之后,一名青衣男子与一四五岁小童,被管家带到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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