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发奋图强
不是他瞧不起武夫术士，实在是这入品要求还没高考难，风轩别严重怀疑这是抄袭了华国考试标准。
“这个入品考核它正经吗？”
梅十三眨眨眼睛，没听明白。
“咳咳，我的意思是，这个术士考试有教材吗？”
“有的，我记得我当时也看过，后来看不懂就放弃了。”
梅十三在手机上一顿找。
“在这呢，编号99999是你吧，发过去了。”
风轩别在守灵人APP里接收了六个PDF文件，每个都是百八十页。
才不到六百页？两天就能背完。
“多谢多谢，这个去哪考核？”
“守灵人分部，智库会现场出题。”
“懂了懂了。”
梅十三把两人的盘子筷子收起来，去厨房洗了。
风轩别继续看守灵人百科全书，小傻猫又跳上桌子，小脑袋凑过来拱他手。
梅十三洗好碗，一边在裤子上擦手一边喊他。
“赵姐姐说你今天要回趟家，让我送你。”
“哦哦，我刚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两人出了门，小傻猫也闹着要一块回去。
风轩别路上又问了问昨天晚上那枚丹药，知道了地心火芝用来增强气血，木涎能中和药性，都是很常见的灵草。
一个小时后，两人一猫又回到半山大院。
风轩别把换洗衣服、笔记本电脑和平板搬到屋里，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术士教材。
梅十三从储藏室顺了几瓶水，开着车继续去拉货，灵兽们吃完饭都进山玩耍，偌大的四合院里只剩风轩别一个人。
他信心满满，斗志昂扬。
今天开始背教材，下周直接考试，他心里打着小算盘，仿佛看见了三天入品十天出师的美好未来。
说干就干，风轩别捧着平板读起来，他先把巫医卜卦阵法这六个领域的简介看了一遍。
这六个字其实是巫蛊、医护、占卜、八卦、阵道和法术的简称。
其中，苗疆的巫蛊之术和五行法术主攻伐，医护和阵道主防守，占卜和八卦差不多，不过风轩别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分成两部分。
上午十点半，风轩别正式开始啃教材。遇到疑点就在备忘录里记下来，碰到重要知识点就标红，完全按照平时的学习方法来。
下午两点，他煮了锅面条，凑活对付了一顿，这次加的是茄汁沙丁鱼罐头，同样美味。
这一看就到了晚上，风轩别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认真过。
他完全读透了巫蛊、法术和医护这三本，脑袋里记了个七七八八，照这架势只要再巩固两天就能完全背熟。
风轩别放下平板，伸个懒腰，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现在该干嘛呢？他看了眼时间，六点二十，赵晓楠一会就要回来了，然后俩人去吃晚饭，再到习武厂挨揍。
哦对了，风轩别想起来自己要试试储物空间的大小，继续摸索乾坤饕餮决。
他吊儿郎当的走到对门储物间，观察思索起来。
这罐头箱子长宽高大概是40*40*30厘米，他数了一下，这样大小的箱子足足有二十个，还有十箱小一号的矿泉水，以及大小不一的医疗器械箱子。
这些东西在自己体内的储物空间里是怎么码放的？
平铺在地？往上叠加？还是随便乱扔？
风轩别有些郁闷，那个传他功法的苍老声音就不能直接告诉他空间多大吗，真是气人！
他这念头甫一出现，脑海里顿时有人接了话茬。
“长十丈，宽十丈，高十丈。”
好啊，风轩别气急败坏，早不说晚不说，非得自己刨根问底才吱声。
他在心底咒骂了两句。
自从发现这声音的主人除了说话什么也干不了之后，他便越发张狂，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一言不合就开喷的地步。
风轩别又在心里问那声音：这储物空间叫什么？能变大吗？
“乾坤袋，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风轩别吃了一惊，这储物空间居然有名字，而且听着大有来头，敢以乾坤二字称呼，守灵人的制式储物袋也只冠以法宝之名。
后面这句话，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怎么听着那么像嘲讽我太弱了……
风轩别又在心里骂了那声音几句。
对了，这里面能不能装活的东西？
“乾坤袋，自成天地，可纳万物。”
你是认真的吗？！
风轩别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随身带了个小洞府。
“不敢欺瞒。”
那声音依旧古井无波。
料你也不敢骗我，一定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风轩别暗自思衬，他掏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收进乾坤袋。
等了五秒钟，他又把手机从乾坤袋里取出来，看那刚才的录像。
最开始拍摄的是自己脚下的地板，等他收进去，只能看见黑乎乎一屏幕。
风轩别有些迷茫，不应该啊？对了，收进去会不会是镜头贴在地上？
他把手机摄像头冲着自己，又收进乾坤袋，等了五秒钟再拿出来。
最开始还是客房的地板，画面忽然一闪，风轩别看到屏幕中央出现了几根木梁，再远处还有屋顶。
他赶紧暂停画面一点点放大了看，这好像是个古代建筑，现代房子很少有用这种榫卯结构的，都是钢筋水泥混凝土。
风轩别把笔记本电脑也搬过来，调整好前置摄像头的角度，他对着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依次把笔记本收进乾坤袋，这样就能拍到储物空间的四周。
过了一分钟，风轩别迫不及待地开始看录像。
这是间木屋，四面墙各开了一扇门，门两边的烛台上点着蜡烛，发出昏黄的光。他之前收进去的物资整齐码放在靠墙的地上，一个不少。
地砖是石质的，每一块大概都有一米见方，发灰发青，上面雕了花纹。墙是木墙，上面隐约可见木材的纹路，微微泛光，想来是打了蜡或者上了层釉面。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风轩别重播一遍，仔细观察。可惜这地砖的花纹他看不出来头，木墙看不清是什么木料，蜡烛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寻常蜡烛，总结一下就是个大木屋子。
等等，这蜡烛哪来的，怎么烧这么久。
捏麻麻地，该不会和自己对话的那东西就在这乾坤袋里，闲来无事点蜡烛扫地板吧？
他浑身冰冷，心头一颤，紧紧盯着那四扇合拢的木门。
该死的！一想到自己身体里不光有个异度空间，还有很大几率住着活物，他就一阵后怕。
那苍老声音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低沉着回应。
“不敢犯上。”
这四个字风轩别听得很清楚，那口气有点古代臣子面见帝王的感觉。
他稍微放下心来。
这声音说不敢犯上，把姿态放得很低，那应该是自己死了它也活不了，就像寄生关系，所以才这么说。
还好还好，至少现在看来没什么问题，风轩别长舒一口气。
一定要尽快强大起来，不然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想了想，他在视频里截了两张图，一个是屋顶一个是墙和地板的照片。
风轩别在知乎和贴吧各发了一条帖子：“我家祖上传了一套宅子，刚过户，里面这些东西值钱吗？”
正好这时院子外传来跑车的轰鸣。
六点四十八，咦，比昨天早了十二分钟。
风轩别拿起手机往外走，在院门口迎上赵晓楠。
“师傅，咱吃饭不。”
赵晓楠正要下来，看见他便重新坐回去，风轩别赶紧上了副驾驶。
“吃吃吃，就知道吃。”
风轩别嘿嘿直乐，吐了吐舌头。
“对了师父，我今天白天看完了三本术士初级教材，我觉得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去参加入品考试了。”
“哦？”赵晓楠有些惊讶，一边拉手刹一边问他，“梅十三跟你说的吧，你打算走术士这条路？”
风轩别和盘托出：“我想试试武夫术士一起修炼。”
照梅十三的说法，赵晓楠肯定会臭骂他一顿，让他专精一条道，别竹篮打水一场空。
风轩别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
赵晓楠撇头看了他一眼。
“好啊，师傅支持你，那你可得努力了，以前不是没有你这样的人，这两路体系一开始还简单，越往后越难，花费的时间精力都是成倍增长。”
风轩别自然明白，他点点头，只是有些奇怪师傅怎么没阻止他。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骂你一顿，让你别好高骛远？”
他点点头：“梅十三早上是这么说的。”
“哈哈！”
赵晓楠似乎很得意。
“师傅今天高兴，所以同意你了，就这么简单，反正你过一段时间自己就知难而退了，没几个人能坚持下来。”
“额……那师傅高兴什么？”
风轩别困惑不已，昨天晚上她就突然发笑，问她为什么也不说，现在又是莫名其妙的。
“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去分部参加了考核。”
“啥？”
“师傅晋升二品武夫了。”
？？？
“我——”
风轩别差点骂出来，他赶紧话锋一转。
“的天哪，师傅太厉害了！恭喜师傅！贺喜师傅！”
他欲哭无泪，自己刚开始背教材，赵晓楠就升到二品了，等他二品赵晓楠就该三品了吧，自己会不会一辈子都在这女人的魔爪下抬不起头？
不行不行，得赶紧提升实力，不然什么时候又被揍了，打也打不过她……
“今天升二品，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风轩别回忆了一下，昨天那一溜饭馆的招牌千奇百怪，他就记得那个蘑菇洞。“我记得有个叫蘑菇洞的，看着挺有意思。”
“好，就吃蘑菇洞。”
十分钟后，两人又来到了红石头村。
赵晓楠降下车窗刷了身份铭牌，还是昨天那个小伙子守在这。
“哎哟，赵姐姐又来了，今儿个怎么这么开心啊？啥喜事给大伙听听呗。”
“老娘二品了，你好好在这喝西北风吧。”
赵晓楠一脚油门从道闸下面冲过去，那小伙的声音从后面飘过来，和昨天一样。
“赵姐姐牛哇，赶明儿哥几个给您……”
风轩别等赵晓楠摇上车窗，悄咪咪问她。
“师傅，那人是不是喜欢你？”
赵晓楠白了他一眼。
“皮痒痒了？”
“不敢不敢。”
“暗恋师傅的人多了去了。”
还真是，赵晓楠居然承认了。
风轩别心里可怜那小伙子，他肯定没被师傅打过，不然早就移情别恋了。
跑车停在蘑菇洞门口，这饭馆整个做成了大蘑菇的样子，一层是巨大的圆柱菌柄，二层是蘑菇伞盖。
巨大的橱窗里长了不少灵菇，五颜六色，形状各异，贴在玻璃上瞪着白眼珠看他们。
“师傅，这东西能吃吗？”
“这是灵草，长得比较怪而已，你记得灵兽和妖魔的血肉不能吃就行。”
风轩别心里咯噔一下，灵兽血不能喝？可自己明明靠灵兽血提升实力了。
“为啥啊？”
“很久以前就有人试过了，妖魔和灵兽的血肉蕴含着斑驳杂乱的能量，品级越高能量越大，吃完会爆体而亡，而且灵兽虽然叫作灵兽，本质上还是妖，只不过对人不抱有敌意罢了。”
风轩别脸上阴晴不定，那自己喝了这么多灵兽血，岂不是随时会嗝屁。
“师傅，吃完多久会死啊？”
“短则几分钟，长则数小时，还没有记载有谁活过第二天的。”
那自己岂不是破纪录了！
不对不对，往好了想，应当是乾坤饕餮决这功法非同小可，帮他剔除了灵兽血液里的杂质，中和了狂暴的能量，转换成自身的实力。
那苍老声音也附和：“善哉善哉。”
风轩别心中大定，妥了，回头再问问这功法到底怎么用。
说来也奇怪，他之前求着这东西回话，结果它爱答不理，自从自己天天骂它，它反而说的话多起来，风轩别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最近搞不明白的事多了，索性忘在脑后，先跟着师傅把饭吃了，等回去找时间再问。
这蘑菇洞档次明显不如昨天的八仙饭庄，不光装修的像个苍蝇馆子，连招呼入座的服务员也没有。
一楼围着一个又一个橱窗，正对门是个柜台，后面直接是开放式厨房。
每个橱窗底下铺了厚厚一层土，上面长着各种小蘑菇，很多都跑来跑去，也不知道它们那小菌柄是怎么走的路。
赵晓楠在柜台点了个蘑菇一条龙，风轩别看了看价目表，这玩意居然要四百多。
“你要不要看看怎么做，蛮好玩的。”
“处理食材吗？”
“对，”赵晓楠指了指边上的开放式厨房，已经有不少人在那了，看的不亦乐乎，“咱们也去。”
风轩别注意到有个壮硕的秃头厨子接了他们那单，一边嘀咕着菌菇一条龙，一边抄起网兜向橱窗走去。
那厨子把橱窗顶的盖子掀起来，用大手抄了几下，每次都正好抓上两个不同品种的蘑菇，那些小东西在底下跑来跑去，时不时撞在一块，乱作一团。
光头厨师把盖子合拢，提着一网兜蘑菇回来。
小蘑菇们重新安静下来，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些蘑菇好惨啊，要被咱们吃掉了。”
风轩别于心不忍。
“没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厨师把网兜里的蘑菇扔在盆里，放水搓洗。
那些小东西在水里起起伏伏，伞盖上的两只小眼睛底下张开小缝，一开一合吐出声音，原来是嘴巴。
“死光头！”
“昨天刚抓过我们！”
“就是就是，为什么不抓金针菇！”
“呛死我啦！”
“好痛，轻一点！”
风轩别十分惊奇，这蘑菇看着很有智慧，不比人差。
光头厨师把蘑菇们拎出来，滤了滤水，放在案板上用刀一剐，那伞盖和菌柄立刻脱离开。
菌柄没了动静，但伞盖上的眼睛和嘴还在动。
“气死啦！又要重新长啦！”
“我明明长得很慢啦，干嘛不去吃鸡腿菇？”
光头厨子不发一言，把所有小蘑菇都切了脑袋，又用网兜装起来送回橱窗。
他把这些还在说话的伞盖插在土里，风轩别这才发现橱窗里有不少地里长出来的伞盖，原来都是被其他顾客点了吃的，他之前还以为是没长大的小蘑菇。
赵晓楠开始给他解释：“这些灵草只有伞盖能动，下面长的菌柄没有痛觉，人和灵兽都爱吃。”
“守灵人去山里找成精的蘑菇，大部分都愿意跟着回来。”
“啊？怎么还求着咱们吃啊？”
赵晓楠笑了笑，直摇头。
“你看，它们在这只是被吃了菌柄。”
风轩别点点头。
“可是山里的动物不管那么多，有很多直接被啃光了，那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风轩别恍然大悟，这是找了个避难所啊，只要定期被吃伞柄就好，不至于连命都没了。
“守灵人还发他们工资呢，不过这些小东西只能在地里生长，要工资也没什么用，所以就买成各种他们喜欢的养料淋上去。”
风轩别直呼内行，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赵晓楠带他上楼，寻个小桌坐下，后面都是正常处理食材的流程，没什么好看的了。
“你刚才说看了术士教材？”
“对，今天读完了巫蛊、医护、法术这三本。”
“这么快，能记住吗？”
风轩别挠挠头，故意少说了一些。
“还行，难倒是不难，背下来一多半吧。”
赵晓楠来了兴趣，掏出手机找了找。
“我这正好有以前智库出的考题，问问你好了。”
风轩别赶紧打起精神。
“巫蛊下辖哪三种？”
“蛊毒、蛊术、蛊惑。”
“无色无形，万虫噬身是哪一种蛊毒？”
“金蚕蛊。”
这么简单的题智库也出？
“下蛊人如何操控蛊虫？”
这题终于有点难度了，风轩别一边回忆一边复述。
“每天午夜取一滴自身血液喂养，等蛊虫不再噬主后，将下蛊人的血淋在契约符篆和蛊虫身上，像收服灵兽那样建立关系。”
赵晓楠点点头，风轩别是直接背的标准答案，她继续问医护和法术。
“肱三头肌几条肌腱，几个端头？”
“四条肌腱，三个端头，分别是长头、外侧头、内侧头。”
风轩别以前就看过运动解剖学这些书，白天的医护教材相当于复习一遍。
“断肢怎么处理？”
“在伤口处贴止血符和降温符，断肢上也要贴，迅速求助其他守灵人，不要轻易乱动，保存好断肢。”
依旧是标准答案，赵晓楠无话可说，她忽然突发奇想，自己出了一道题，假装是智库的考题。
“如果其他守灵人赶不过来，袭击你的妖魔不给你处理断肢的时间呢？”
风轩别想了一下，教材里好像没写，只写了紧急情况随机应变。
“那就跟它拼了，昙花丹一吃，杀一个不亏，杀两个稳赚。”
赵晓楠无奈笑笑，自己这徒弟真是天生的杀胚。
“不错不错，再问问你法术的题。”
风轩别嘿嘿一乐，看来自己应对的很好。
“法术催发的媒介是什么？”
“低等级法术用符篆或者含有五行元素的物品催发，比如水系法术可以用任何跟水有关的物体当媒介，高等级法术需要施法人蕴养法宝，例如法杖、木鱼、铃珠之类的。”
“很好。”
赵晓楠非常满意，自己徒弟脑袋居然这么灵光，将来的成就必定远在她之上，说不准真能武夫术士兼修。
正好菜上齐了，有炸蘑菇、炒蘑菇、蘑菇粥……总之全是各种蘑菇。
“你明天把剩下三本教材看完，后天直接带你考试。”
“啊？这么急吗……”
风轩别本来想着花几天看完再用几天巩固，哪曾想赵晓楠直接给他下了命令。
“入品就有基础工资拿了。”
赵晓楠淡淡说着，端起热粥吹气。
“工资！”
风轩别眼睛都直了，就像饿了半个月的狼，两眼发光。
“一品术士和武夫都是一枚银皇币。”
银皇币！
一枚！
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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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入品考核它正经吗？”
梅十三眨眨眼睛，没听明白。
“咳咳，我的意思是，这个术士考试有教材吗？”
“有的，我记得我当时也看过，后来看不懂就放弃了。”
梅十三在手机上一顿找。
“在这呢，编号99999是你吧，发过去了。”
风轩别在守灵人APP里接收了六个PDF文件，每个都是百八十页。
才不到六百页？两天就能背完。
“多谢多谢，这个去哪考核？”
“守灵人分部，智库会现场出题。”
“懂了懂了。”
梅十三把两人的盘子筷子收起来，去厨房洗了。
风轩别继续看守灵人百科全书，小傻猫又跳上桌子，小脑袋凑过来拱他手。
梅十三洗好碗，一边在裤子上擦手一边喊他。
“赵姐姐说你今天要回趟家，让我送你。”
“哦哦，我刚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两人出了门，小傻猫也闹着要一块回去。
风轩别路上又问了问昨天晚上那枚丹药，知道了地心火芝用来增强气血，木涎能中和药性，都是很常见的灵草。
一个小时后，两人一猫又回到半山大院。
风轩别把换洗衣服、笔记本电脑和平板搬到屋里，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术士教材。
梅十三从储藏室顺了几瓶水，开着车继续去拉货，灵兽们吃完饭都进山玩耍，偌大的四合院里只剩风轩别一个人。
他信心满满，斗志昂扬。
今天开始背教材，下周直接考试，他心里打着小算盘，仿佛看见了三天入品十天出师的美好未来。
说干就干，风轩别捧着平板读起来，他先把巫医卜卦阵法这六个领域的简介看了一遍。
这六个字其实是巫蛊、医护、占卜、八卦、阵道和法术的简称。
其中，苗疆的巫蛊之术和五行法术主攻伐，医护和阵道主防守，占卜和八卦差不多，不过风轩别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分成两部分。
上午十点半，风轩别正式开始啃教材。遇到疑点就在备忘录里记下来，碰到重要知识点就标红，完全按照平时的学习方法来。
下午两点，他煮了锅面条，凑活对付了一顿，这次加的是茄汁沙丁鱼罐头，同样美味。
这一看就到了晚上，风轩别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认真过。
他完全读透了巫蛊、法术和医护这三本，脑袋里记了个七七八八，照这架势只要再巩固两天就能完全背熟。
风轩别放下平板，伸个懒腰，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现在该干嘛呢？他看了眼时间，六点二十，赵晓楠一会就要回来了，然后俩人去吃晚饭，再到习武厂挨揍。
哦对了，风轩别想起来自己要试试储物空间的大小，继续摸索乾坤饕餮决。
他吊儿郎当的走到对门储物间，观察思索起来。
这罐头箱子长宽高大概是40*40*30厘米，他数了一下，这样大小的箱子足足有二十个，还有十箱小一号的矿泉水，以及大小不一的医疗器械箱子。
这些东西在自己体内的储物空间里是怎么码放的？
平铺在地？往上叠加？还是随便乱扔？
风轩别有些郁闷，那个传他功法的苍老声音就不能直接告诉他空间多大吗，真是气人！
他这念头甫一出现，脑海里顿时有人接了话茬。
“长十丈，宽十丈，高十丈。”
好啊，风轩别气急败坏，早不说晚不说，非得自己刨根问底才吱声。
他在心底咒骂了两句。
自从发现这声音的主人除了说话什么也干不了之后，他便越发张狂，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一言不合就开喷的地步。
风轩别又在心里问那声音：这储物空间叫什么？能变大吗？
“乾坤袋，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风轩别吃了一惊，这储物空间居然有名字，而且听着大有来头，敢以乾坤二字称呼，守灵人的制式储物袋也只冠以法宝之名。
后面这句话，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怎么听着那么像嘲讽我太弱了……
风轩别又在心里骂了那声音几句。
对了，这里面能不能装活的东西？
“乾坤袋，自成天地，可纳万物。”
你是认真的吗？！
风轩别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随身带了个小洞府。
“不敢欺瞒。”
那声音依旧古井无波。
料你也不敢骗我，一定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风轩别暗自思衬，他掏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收进乾坤袋。
等了五秒钟，他又把手机从乾坤袋里取出来，看那刚才的录像。
最开始拍摄的是自己脚下的地板，等他收进去，只能看见黑乎乎一屏幕。
风轩别有些迷茫，不应该啊？对了，收进去会不会是镜头贴在地上？
他把手机摄像头冲着自己，又收进乾坤袋，等了五秒钟再拿出来。
最开始还是客房的地板，画面忽然一闪，风轩别看到屏幕中央出现了几根木梁，再远处还有屋顶。
他赶紧暂停画面一点点放大了看，这好像是个古代建筑，现代房子很少有用这种榫卯结构的，都是钢筋水泥混凝土。
风轩别把笔记本电脑也搬过来，调整好前置摄像头的角度，他对着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依次把笔记本收进乾坤袋，这样就能拍到储物空间的四周。
过了一分钟，风轩别迫不及待地开始看录像。
这是间木屋，四面墙各开了一扇门，门两边的烛台上点着蜡烛，发出昏黄的光。他之前收进去的物资整齐码放在靠墙的地上，一个不少。
地砖是石质的，每一块大概都有一米见方，发灰发青，上面雕了花纹。墙是木墙，上面隐约可见木材的纹路，微微泛光，想来是打了蜡或者上了层釉面。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风轩别重播一遍，仔细观察。可惜这地砖的花纹他看不出来头，木墙看不清是什么木料，蜡烛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寻常蜡烛，总结一下就是个大木屋子。
等等，这蜡烛哪来的，怎么烧这么久。
捏麻麻地，该不会和自己对话的那东西就在这乾坤袋里，闲来无事点蜡烛扫地板吧？
他浑身冰冷，心头一颤，紧紧盯着那四扇合拢的木门。
该死的！一想到自己身体里不光有个异度空间，还有很大几率住着活物，他就一阵后怕。
那苍老声音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低沉着回应。
“不敢犯上。”
这四个字风轩别听得很清楚，那口气有点古代臣子面见帝王的感觉。
他稍微放下心来。
这声音说不敢犯上，把姿态放得很低，那应该是自己死了它也活不了，就像寄生关系，所以才这么说。
还好还好，至少现在看来没什么问题，风轩别长舒一口气。
一定要尽快强大起来，不然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想了想，他在视频里截了两张图，一个是屋顶一个是墙和地板的照片。
风轩别在知乎和贴吧各发了一条帖子：“我家祖上传了一套宅子，刚过户，里面这些东西值钱吗？”
正好这时院子外传来跑车的轰鸣。
六点四十八，咦，比昨天早了十二分钟。
风轩别拿起手机往外走，在院门口迎上赵晓楠。
“师傅，咱吃饭不。”
赵晓楠正要下来，看见他便重新坐回去，风轩别赶紧上了副驾驶。
“吃吃吃，就知道吃。”
风轩别嘿嘿直乐，吐了吐舌头。
“对了师父，我今天白天看完了三本术士初级教材，我觉得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去参加入品考试了。”
“哦？”赵晓楠有些惊讶，一边拉手刹一边问他，“梅十三跟你说的吧，你打算走术士这条路？”
风轩别和盘托出：“我想试试武夫术士一起修炼。”
照梅十三的说法，赵晓楠肯定会臭骂他一顿，让他专精一条道，别竹篮打水一场空。
风轩别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
赵晓楠撇头看了他一眼。
“好啊，师傅支持你，那你可得努力了，以前不是没有你这样的人，这两路体系一开始还简单，越往后越难，花费的时间精力都是成倍增长。”
风轩别自然明白，他点点头，只是有些奇怪师傅怎么没阻止他。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骂你一顿，让你别好高骛远？”
他点点头：“梅十三早上是这么说的。”
“哈哈！”
赵晓楠似乎很得意。
“师傅今天高兴，所以同意你了，就这么简单，反正你过一段时间自己就知难而退了，没几个人能坚持下来。”
“额……那师傅高兴什么？”
风轩别困惑不已，昨天晚上她就突然发笑，问她为什么也不说，现在又是莫名其妙的。
“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去分部参加了考核。”
“啥？”
“师傅晋升二品武夫了。”
？？？
“我——”
风轩别差点骂出来，他赶紧话锋一转。
“的天哪，师傅太厉害了！恭喜师傅！贺喜师傅！”
他欲哭无泪，自己刚开始背教材，赵晓楠就升到二品了，等他二品赵晓楠就该三品了吧，自己会不会一辈子都在这女人的魔爪下抬不起头？
不行不行，得赶紧提升实力，不然什么时候又被揍了，打也打不过她……
“今天升二品，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风轩别回忆了一下，昨天那一溜饭馆的招牌千奇百怪，他就记得那个蘑菇洞。“我记得有个叫蘑菇洞的，看着挺有意思。”
“好，就吃蘑菇洞。”
十分钟后，两人又来到了红石头村。
赵晓楠降下车窗刷了身份铭牌，还是昨天那个小伙子守在这。
“哎哟，赵姐姐又来了，今儿个怎么这么开心啊？啥喜事给大伙听听呗。”
“老娘二品了，你好好在这喝西北风吧。”
赵晓楠一脚油门从道闸下面冲过去，那小伙的声音从后面飘过来，和昨天一样。
“赵姐姐牛哇，赶明儿哥几个给您……”
风轩别等赵晓楠摇上车窗，悄咪咪问她。
“师傅，那人是不是喜欢你？”
赵晓楠白了他一眼。
“皮痒痒了？”
“不敢不敢。”
“暗恋师傅的人多了去了。”
还真是，赵晓楠居然承认了。
风轩别心里可怜那小伙子，他肯定没被师傅打过，不然早就移情别恋了。
跑车停在蘑菇洞门口，这饭馆整个做成了大蘑菇的样子，一层是巨大的圆柱菌柄，二层是蘑菇伞盖。
巨大的橱窗里长了不少灵菇，五颜六色，形状各异，贴在玻璃上瞪着白眼珠看他们。
“师傅，这东西能吃吗？”
“这是灵草，长得比较怪而已，你记得灵兽和妖魔的血肉不能吃就行。”
风轩别心里咯噔一下，灵兽血不能喝？可自己明明靠灵兽血提升实力了。
“为啥啊？”
“很久以前就有人试过了，妖魔和灵兽的血肉蕴含着斑驳杂乱的能量，品级越高能量越大，吃完会爆体而亡，而且灵兽虽然叫作灵兽，本质上还是妖，只不过对人不抱有敌意罢了。”
风轩别脸上阴晴不定，那自己喝了这么多灵兽血，岂不是随时会嗝屁。
“师傅，吃完多久会死啊？”
“短则几分钟，长则数小时，还没有记载有谁活过第二天的。”
那自己岂不是破纪录了！
不对不对，往好了想，应当是乾坤饕餮决这功法非同小可，帮他剔除了灵兽血液里的杂质，中和了狂暴的能量，转换成自身的实力。
那苍老声音也附和：“善哉善哉。”
风轩别心中大定，妥了，回头再问问这功法到底怎么用。
说来也奇怪，他之前求着这东西回话，结果它爱答不理，自从自己天天骂它，它反而说的话多起来，风轩别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最近搞不明白的事多了，索性忘在脑后，先跟着师傅把饭吃了，等回去找时间再问。
这蘑菇洞档次明显不如昨天的八仙饭庄，不光装修的像个苍蝇馆子，连招呼入座的服务员也没有。
一楼围着一个又一个橱窗，正对门是个柜台，后面直接是开放式厨房。
每个橱窗底下铺了厚厚一层土，上面长着各种小蘑菇，很多都跑来跑去，也不知道它们那小菌柄是怎么走的路。
赵晓楠在柜台点了个蘑菇一条龙，风轩别看了看价目表，这玩意居然要四百多。
“你要不要看看怎么做，蛮好玩的。”
“处理食材吗？”
“对，”赵晓楠指了指边上的开放式厨房，已经有不少人在那了，看的不亦乐乎，“咱们也去。”
风轩别注意到有个壮硕的秃头厨子接了他们那单，一边嘀咕着菌菇一条龙，一边抄起网兜向橱窗走去。
那厨子把橱窗顶的盖子掀起来，用大手抄了几下，每次都正好抓上两个不同品种的蘑菇，那些小东西在底下跑来跑去，时不时撞在一块，乱作一团。
光头厨师把盖子合拢，提着一网兜蘑菇回来。
小蘑菇们重新安静下来，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些蘑菇好惨啊，要被咱们吃掉了。”
风轩别于心不忍。
“没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厨师把网兜里的蘑菇扔在盆里，放水搓洗。
那些小东西在水里起起伏伏，伞盖上的两只小眼睛底下张开小缝，一开一合吐出声音，原来是嘴巴。
“死光头！”
“昨天刚抓过我们！”
“就是就是，为什么不抓金针菇！”
“呛死我啦！”
“好痛，轻一点！”
风轩别十分惊奇，这蘑菇看着很有智慧，不比人差。
光头厨师把蘑菇们拎出来，滤了滤水，放在案板上用刀一剐，那伞盖和菌柄立刻脱离开。
菌柄没了动静，但伞盖上的眼睛和嘴还在动。
“气死啦！又要重新长啦！”
“我明明长得很慢啦，干嘛不去吃鸡腿菇？”
光头厨子不发一言，把所有小蘑菇都切了脑袋，又用网兜装起来送回橱窗。
他把这些还在说话的伞盖插在土里，风轩别这才发现橱窗里有不少地里长出来的伞盖，原来都是被其他顾客点了吃的，他之前还以为是没长大的小蘑菇。
赵晓楠开始给他解释：“这些灵草只有伞盖能动，下面长的菌柄没有痛觉，人和灵兽都爱吃。”
“守灵人去山里找成精的蘑菇，大部分都愿意跟着回来。”
“啊？怎么还求着咱们吃啊？”
赵晓楠笑了笑，直摇头。
“你看，它们在这只是被吃了菌柄。”
风轩别点点头。
“可是山里的动物不管那么多，有很多直接被啃光了，那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风轩别恍然大悟，这是找了个避难所啊，只要定期被吃伞柄就好，不至于连命都没了。
“守灵人还发他们工资呢，不过这些小东西只能在地里生长，要工资也没什么用，所以就买成各种他们喜欢的养料淋上去。”
风轩别直呼内行，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赵晓楠带他上楼，寻个小桌坐下，后面都是正常处理食材的流程，没什么好看的了。
“你刚才说看了术士教材？”
“对，今天读完了巫蛊、医护、法术这三本。”
“这么快，能记住吗？”
风轩别挠挠头，故意少说了一些。
“还行，难倒是不难，背下来一多半吧。”
赵晓楠来了兴趣，掏出手机找了找。
“我这正好有以前智库出的考题，问问你好了。”
风轩别赶紧打起精神。
“巫蛊下辖哪三种？”
“蛊毒、蛊术、蛊惑。”
“无色无形，万虫噬身是哪一种蛊毒？”
“金蚕蛊。”
这么简单的题智库也出？
“下蛊人如何操控蛊虫？”
这题终于有点难度了，风轩别一边回忆一边复述。
“每天午夜取一滴自身血液喂养，等蛊虫不再噬主后，将下蛊人的血淋在契约符篆和蛊虫身上，像收服灵兽那样建立关系。”
赵晓楠点点头，风轩别是直接背的标准答案，她继续问医护和法术。
“肱三头肌几条肌腱，几个端头？”
“四条肌腱，三个端头，分别是长头、外侧头、内侧头。”
风轩别以前就看过运动解剖学这些书，白天的医护教材相当于复习一遍。
“断肢怎么处理？”
“在伤口处贴止血符和降温符，断肢上也要贴，迅速求助其他守灵人，不要轻易乱动，保存好断肢。”
依旧是标准答案，赵晓楠无话可说，她忽然突发奇想，自己出了一道题，假装是智库的考题。
“如果其他守灵人赶不过来，袭击你的妖魔不给你处理断肢的时间呢？”
风轩别想了一下，教材里好像没写，只写了紧急情况随机应变。
“那就跟它拼了，昙花丹一吃，杀一个不亏，杀两个稳赚。”
赵晓楠无奈笑笑，自己这徒弟真是天生的杀胚。
“不错不错，再问问你法术的题。”
风轩别嘿嘿一乐，看来自己应对的很好。
“法术催发的媒介是什么？”
“低等级法术用符篆或者含有五行元素的物品催发，比如水系法术可以用任何跟水有关的物体当媒介，高等级法术需要施法人蕴养法宝，例如法杖、木鱼、铃珠之类的。”
“很好。”
赵晓楠非常满意，自己徒弟脑袋居然这么灵光，将来的成就必定远在她之上，说不准真能武夫术士兼修。
正好菜上齐了，有炸蘑菇、炒蘑菇、蘑菇粥……总之全是各种蘑菇。
“你明天把剩下三本教材看完，后天直接带你考试。”
“啊？这么急吗……”
风轩别本来想着花几天看完再用几天巩固，哪曾想赵晓楠直接给他下了命令。
“入品就有基础工资拿了。”
赵晓楠淡淡说着，端起热粥吹气。
“工资！”
风轩别眼睛都直了，就像饿了半个月的狼，两眼发光。
“一品术士和武夫都是一枚银皇币。”
银皇币！
一枚！
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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