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天下熙熙_王国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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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天下熙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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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天下熙熙

  三墙城的牛,比起古河牛要矮小一些。

  农丞已经来过了,他好相劝,让农夫们将就一下,尽早开始春耕,却还是被不满的唐人农夫故意糊了一身泥巴。

  征募牲畜的时候,可是说好了牵走古河牛,还回来也是古河牛的。

  等到春耕畜生缺得急了,农丞让各家去场院里面牵回的牛只,却明显小了一圈。

  古河牛实际上是都护唐名的误称,那些实际上是安息水牛。

  古河人南下高原的时候,曾经顺路洗劫了安息南部的城邦,从那里劫掠了许多体格巨大、性格温顺的耕牛。这些耕牛是从安息东南部的藩国运送来的。那些小小的藩国不光出产硕大的水牛,还出产一种成长很快的肉牛。当然,那些安息藩国最为出名的,倒要算是他们生产出来的香料了。

  丁香、肉豆蔻、红花、胡椒等东西,在那些藩国里面遍地生长。对于当地人来说,香料就和路边的青草一样不值钱,但只要把香料运到了安息,立刻就能倍利,如果通过安息运出高原,从南部城邦运到更加西部的地方,香料的价格就是翻着跟头地往上窜。

  据说,在遥远的皮克岛上,当地商人甚至会使用香料作用货币来使用。在香料匮乏的年份,皮克岛人会将香料与黄金按照重量一比一兑换。

  安息以西的世界,近年来都出现了香料逐步匮乏的情况。

  这主要是因为安息的战乱。

  其实安息的动荡刚开始的时候,香料的供应并未断绝,因为香料船还是可以从安息藩国运到安息南部。安息的香料商人们会换做陆路前进,绕开危险的风暴海,在安息南部的港口与远道而来的乌苏拉、诺曼商人交易。

  乌苏拉人会将香料沿着勒庞、瑞德、埃辛、帖撒利亚、厄尔班尼,一直运到乌苏拉城。

  东方的香料会在乌苏拉城内被分成一百份,随后召集各国商人进行公开拍卖。

  莱赫人虽然与乌苏拉长期作战,但却总是会准时出现在乌苏拉城的拍卖场上。乌苏拉商人非常有野心,但并不愚蠢。他们知道将莱赫人排除在外,可不意味着莱赫人的生意被乌苏拉接管,而是未来二十多年的时间里面,乌苏拉有一大批商行会破产—――莱赫人掌握着大量的分销香料的口岸。没有莱赫人的帮助,许多香料虽然价值连城,却也只能在仓库里面逐渐腐烂。

  莱赫人和乌苏拉人总是这样,他们仇视彼此,但到了要谈生意的时候,他们却又能比谁都和解得快。

  随着东方陆续陷入战乱之中,莱赫人和乌苏拉人的关系开始转变了。

  过去那种斗而不破的平衡被打破,香料、丝绸、瓷器—――所有值得贸易的货物都在减少。

  莱赫人这一次派出了军队直接参战,恐怕就和这种危机有关系。

  对于小小的城市共和国来说,没有什么比贸易萎缩更加可怕的事情了。

  乌苏拉和莱赫就像是干涸池塘中的两尾鱼,为了越来越少的泥浆,彼此斗尾不停。

  在莱赫城内,执政官甚至接到了议员的请()愿。

  这些议员还记得几年前前来游说的那些小伙子,他们说向西跨越大海,或许就能找到一条绕开风暴海的道路,直接抵达遥远而富庶的东方。

  这种传让人觉得很疯狂,毕竟所有理智的人都知道,世界怎么会像一个橘子呢?

  如果世界像一个橘子,那么站在橘子下半部分的那些人,岂不是要坠落向天空?

  在莱赫城内,许多自称患有恐海病的病人说,世界像个橘子这种理论,让他们深感不安。

  他们总是想到橘子下半部分的居民会堕向深渊,就好像坠入了漆黑的深海中。

  那恐惧的感觉,会让他们浑身起鸡皮疙瘩、性(情中人)欲与饮食不振、人也变得瘦削。

  城内的开明人士对于这种异端邪说颇有抱怨,但商人议员们却真的开始考虑了:如果这是真的呢?

  如果那个叫做科伦的年轻人说的是真的,而他也具备良好的品格与娴熟的航海术,那么未尝不能资助他一笔钱。

  让科伦雇佣海员朝着西方航行,如果他的舰队沉没了,至少可以断绝一种谣,如果他的舰队没有沉没,甚至真的找到了航路,那么未来的共和国就不必担心贸易了。

  现在只要东方出现战争,贸易路线就会中断,居中贸易的共和国也会陷入萧条。

  大海无情又多变,但比起东方那些好战的异教徒王公们来说,大海还算是比较可靠的。

  不过科伦似乎消失了,莱赫城的商人找不到他。

  有人说他在托莱睡了一位纯洁的公主,被阉掉后丢进了海里;

  有些人说科伦在托莱睡了一位纯洁的公主,被国王指定为继承人,享尽了托莱乡巴佬能提供的人间繁华;

  有人说科伦在托莱睡了一位纯洁的公主,结果发现对方是男人,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而自尽了。愿他的灵魂在自杀者的火狱之中得到安宁。即便他还没有自杀,也愿他的灵魂在违背主道者的地狱之中得到安宁;

  还有人说科伦在托莱就是穷鬼一个,谁也操不着,灰溜溜地爬上了一条托莱的冒险船,不知道航行到哪里去了。

  科伦当初出发前往托莱,其实也是因为莱赫共和国内流传了一个传。

  据说托莱人的冒险船朝着南方航行,最后抵达了一片未知的大陆。

  陆地上的人未闻主道,至今处于荒蛮的部族时代。

  托莱人的随船商人用一些玻璃珠子、手工艺品去和当地人贸易,当地人带来了许多块根,其中有一种块根很宝贵,它有紫色的外皮,一节一节的,很像安息人的节鞭。这种块根蕴含着大量的甜汁,托莱人在近海的地方占据了几个小岛,在上面安置了部落民贸易给他们的奴隶,专门用来种植根块。这些块根长得很好,几年之后,托莱人从本土雇来了一个榨糖人,结果赚得肚皮圆圆。接着,托莱人发现这种东西还能用来酿酒。在短短二十年的时间里面,托莱人就是凭借着南部几处小岛的酒、糖作坊,在沿海港口打败了外国商人。

  这种说法恐怕不足为信。

  许多人有远航贸易的人说,托莱人抵达的大陆,很可能就是南部大陆在西部的延伸。南部大陆继续往南,就是无穷无尽的沙漠,不论是乌苏拉人还是莱赫人,都对此颇为确信。要说托莱人能在沙漠之中找到榨糖、酿酒的佳美植物,那就是吹牛。不过莱赫人猜测,托莱人的确是发现了更加靠近西部的岛屿。按照托莱人航行的能力,他们抵达的地方,应该在托莱西部离岸一百里以内。那些地方的确有不少荒岛,北海海盗就曾经抵达过那里。莫非托莱人的新作物,是在那里发现的么?

  这个传闻越传越神奇,它不光带来了对西部海域的好奇,也带来了对南部大陆的好奇。

  至少在沿海地区,南部大陆是比较适合耕种的,只不过距离北部大陆太过遥远,没有一个国王愿意出钱资助舰队、派出移民前往该地。就连最为富庶的乌苏拉人也不行。他们在四十多年前曾经口出狂,要把整个南部大陆收入囊中,结果黄金潮一过去,几座金矿采尽后,南部大陆立刻陷入了凄凉萧条。南部的乌苏拉人现在也越来越少,除了罪犯,谁也不会想去那里。

  莱赫人听说唐人在南部大陆拥有一个据点,只不过都护府大多数人都不太清楚这些事情,当初前往南部大陆的时候,章白羽都护还是乌苏拉人的雇佣军呢。看来只能让莱赫的执政官阁下亲自去询问了,或许可以央求抹墙商会的女会长、共和国唯一的女议员去询问。听说女议员在都护府的声望很高,甚至有传说,章白羽就是女议员亡夫的学生,如果能借助这一层关系,或许也能从唐人那里得到不少南部大陆的消息。

  莱赫共和国花了十个月的时间,将各国贸易站护航的舰队调集回国,又将接近一半的战舰派往东方。

  这样的调度,在外人看来,恐怕会觉得眼花缭乱。

  这就是商业共和国称霸海洋的原因。在许多共和国内,大量的港务局、领航员、船长、海商,已将经验转化为了航海技能。即便没有出过几次海的年轻船长,在统一的调度下,也能表现出极高的效率。这还只是在航海一个方面上。在更多的领域,莱赫共和国都在尝试推行这种理念,或许莱赫没有绝顶聪明的人,但是他们对于解决问题的思路已经发生了改变。

  勒庞。

  城内的唐军士兵陷入了一个古怪的‘包围中的包围’,勒庞被佣兵包围,佣兵被莱赫船包围。

  勒庞城被七八千佣兵层层围困。

  唐军士兵们每天都要检查城墙,派出耳朵敏锐的士兵贴着地面听声,很担心敌人挖掘地道。佣兵们挖掘地道的本事很厉害,唐军当初随着安息大军进攻的时候,就曾经收留过一批罗斯佣兵。那些佣兵挖掘地道的技术和技巧,当真当唐兵们佩服。许多罗斯佣兵已经离开了唐军,剩下的罗斯工匠则多半选择归义,被安置在攻械司中。人们谈起攻械司的时候,总会一道谈起归义司。毕竟攻械司的两任主官,都是石越的儿子,石廿三和石单八。

  石廿三在伊兹米塔南部战死。他当时正在西部督促修缮一个三寨堡垒,结果被伊兹米塔大军突袭,中流矢而亡。石单八已经改名为石丹,在军前接任了兄弟的职务。

  勒庞城的防御,就是石丹设计的。

  勒庞的城墙属于一百年前的旧式城墙,墙体最高处和最低处几乎宽度一样,这样的直上直下的城墙没有办法修得很高。石丹准备拓宽勒庞的城墙,随后将它增高,但是工程进行到一半,乌苏拉人就入侵了。一直到佣兵围困勒庞的时候,城内的军民都在积极准备着。石丹在城墙下面挖掘了许多深坑,安置了唐式的大瓮。据说这种大瓮可以将地道的挖掘声清晰地传出,不过效果似乎不好。许多唐兵经常在紧张之中发出错误警报。民夫立刻前来查看,结果却听不到一丝声音。石丹已经在城防手札上将‘大瓮地听’这一行划去了。

  城内的六架抛石机,也被石丹下令挪到了城墙下面。

  诺曼人过去将抛石机安置在城墙上,因为诺曼抛石机大多只比扭力弩炮大一点,对于城墙的损坏可以忽略不计。现在唐军修造的抛石机却大得多,石丹断定这样的抛石机不能用在城墙上,因为每一次抛射石头,它都会将力道施加给城墙本身,相当于敌人的石块还没有抛射来的时候,自家的抛石机先损坏了城墙一道。

  只有一部分工匠支持石丹的做法,不过既然主官们已经下令,唐军士兵们也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每一天,唐军的抛石机都会在城内对外面抛射石块。

  唐军士兵很讨厌石块贴着头顶飞过去的感觉,他们总是担心石弹会砸到他们头上。石丹保证绝对不会出这种事情,唐军士兵们还是埋怨不止。

  在工匠们设下防御工事的同时,唐军士兵们将各种本领用在了勒庞城上。比如将一种特制的木条的绷弯,在安息兵蚁附城墙的时候,斩断缚绳,立刻就有百十条蓄满了力道的木条弹射而出。许多安息佣兵被这样的木条打中脑袋后,头盔和头颅一齐碎裂,只剩下无头的身躯软绵绵地坠落而下。真的死在木条下的安息兵并不多,但是剩余的佣兵却害怕不已。

  北部的布尔萨归义人,还熬炼了一种黑乎乎的油料。

  这种油料过去被用来涂抹在马匹和牛只的伤口上,或者就是用来作为药膏使用。这种黑油在熬炼之后,可以很旺地燃烧。诺曼人曾经使用这种油料打败过安息人,据说可以在海面上召唤一条火龙,焚尽敌人的战船。可惜这种技术已经失传。唐军士兵们在勒庞城内的废弃教堂里看见过这种壁画:小得多的诺曼船伸出了一根喇叭一样的铁管,一条火龙从中涌出,安息人的大船熊熊燃烧着。

  唐人的食货郎曾经到勒庞来,收走了一份这种黑油,并且在食货志上留下了记录。

  “黑油,出勒庞以北,性毒,油口寸草不生,牲畜饮之辄死。布人煎以为膏,治牛马疮,或熬之至于清亮,火性极烈,光耀照人。”

  石丹曾经尝试用抛石机抛射装着黑油的瓦罐,结果烧毁了唐军一架抛石机,还将两个布尔萨归义人烧成了疤癞头。

  这之后,唐军士兵对于这种黑油失去信任,只在城墙上留着几罐,在安息佣兵蚁附城墙的时候用用效果还不错。

  安息佣兵们吃了几次亏后,便决意困死勒庞城,不再蚁附,这些黑油罐也就失去了作用。

  现在,佣兵营地里面已经开始出现混乱了。

  莱赫人的战船虎视眈眈地守卫在海上,佣兵们的补给再也无法指望海运,沿着陆地的粮道也不太稳定。

  天气越来越温暖,雪融化后,勒庞以南的道路泥泞不堪。南部各城的安息民夫苦不堪。加上定军的持续骚扰,各个城邦已经陷入了疲劳作战的困境之中。

  半个月前,一艘莱赫战船在佣兵们的眼皮底下靠近了勒庞城。

  在佣兵们眼巴巴的注视下,六艘小舢板对城内运送了一批粮食。

  一刻之后,勒庞城内欢声震天,佣兵们则裹在毯子里面,看着碗里冰冷的面粉汤一不发。

  莱赫船补给勒庞的小舢板其实没有装什么粮食,但它的意义非凡。

  城内的唐军士兵通过欢呼,更是将这种补给的效果无限放大了。

  强攻城墙不行、围困城市也不再奏效,这对于进攻者来说,是巨大的打击。

  佣兵首领们每天都争执不休。

  乌苏拉军官们也不再敢提北上的事情了。

  莱赫船已经联络了瑞德城,并且得知了乌苏拉陆军大败的消息。

  辗转一个多月后,莱赫船将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都护府沿岸,甚至冒险南下,将这个消息传到了定军之中。

  对于战争的艰难,乌苏拉和都护府的认知完全不同。

  在都护府的居民看来,战争的艰难意味着硕大牛只不再够用了,生活变得有些困难,那么多的土地很难全部耕种。

  对乌苏拉人和他们的爪牙来说,战争的艰难意味着整个东方都在崩溃:乌苏拉将军已经被俘,尼塔西部正在投降,赛里斯公爵的援兵又没有抵达,安息佣兵们进展不利—――每一件事情都是让人头疼万分的。

  三墙城守曾经在怀远南部的港口接待了两船莱赫船员。

  所有的莱赫船员都被赠送了一匹怀远粗布,城守还宴请了他们。

  本来以为好话说尽,莱赫人也该有所表示的,结果三墙城守提议莱赫人帮助三墙运牛时,却遭到了莱赫船长的严词拒绝。

  莱赫船长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唐人官员竟然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

  “市长阁下,”莱赫船长说,“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帮您运牛的。”

  三墙城守也很诧异,他觉得莱赫船体型庞大,每日巡游在海面上当真浪费,如果协助运牛,倒是能解决不少问题。

  双方不欢而散,三墙城守还是送给了莱赫船八头肉牛,用来补给他们的食物。

  莱赫战船承担起了联络定军、勒庞、瑞德的任务。

  乌苏拉舰队似乎很担心唐军越过海峡,越来越多的战船被调集到了海峡附近,莱赫人还无法判断它们的意图。

  不过莱赫船的行动速度要快过乌苏拉船,加上补给便利,倒不是很担心乌苏拉船的围攻。

  莱赫船的胆量越来越大。

  从一开始最少八条船同行,逐渐降到了四条船同行,最后,两艘莱赫船也敢在沿海结伴航行了。

  莱赫船,也成了压垮安息南部城邦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个安息城邦已经对定军投降,并且对唐人的盟友莱赫人开放了港口。

  这件事情对于都护府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莱赫舰队却为此大肆庆祝了一番:抵达东方,在东方拥有一个友好的港口,这是历代莱赫人谋求了上百年的目标。

  曾经的吹嘘封死整个东方的乌苏拉人,现在却寸步不敢离开海峡,莱赫人对乌苏拉人的鄙夷之心大起。

  安息南部城邦。

  港口。

  莱赫的船员们已经停泊了两天,今天,几个定军士兵与一些模样古怪的‘唐人’走到了码头上。

  船长本人被定军的首领召见了。

  船长对于定城伯爵的邀请,自然不敢拒绝。

  在得到了一大批礼物后,莱赫船长被委托了一件事情:将一批客人运到瑞德城去。

  这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定城伯爵却要求,船长必须沿岸航行,并且中途不能做任何停留――莱赫船经常在东方沿岸停留下来,记录各地的河口、商港、土产等信息。

  定城伯爵还要求,如果遇到乌苏拉船,莱赫人必须立刻靠岸,必要的时候舍弃战船,都护府会赔偿一切损失。

  船长还在犹豫的时候,定城伯爵给船长私人赠送了一只布袋。

  莱赫人从来不会掩盖贪婪。

  船长打开了布袋,看见了幽幽发光的宝石,宝石彼此碰撞,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我会立刻前往瑞德城。”船长说。“不作停留。”

  定城伯爵用怀疑地眼光看了船长一眼,给了船长一张纸条,“这张纸条,交给瑞德城守,他还会给你另外一袋宝石。你要对我发誓,沿岸航行,不作停留,必要的时候登陆弃船。”

  船长吹了一口口哨,“我需要跪下来发誓吗?单膝双膝?单膝有点古怪,毕竟我已经结婚。但如果您执意要求,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定城伯爵摇了摇头,“不用,我相信你。”

  “那你给我这张纸条干嘛。”

  “你拿了纸条后,我才相信你。”

  “难怪执政官对唐人大加称赞,”船长说,“我答应您。”

  定城伯爵安排妥当后,离开了港口。

  返回内城的路上,陈粟再度陷入了沉思,他依旧对那些自称‘沛人’的家伙感到震惊。

  最开始,陈粟以为故国大唐覆灭后,新朝现在叫做沛朝。

  还试探性地询问了一下对方,是不是沛朝皇帝派来的。

  可是那个自称沛国舶曹使椽的人只是摇头否认,他自奉命出海,只开商路,不问政事。

  比起一国使者,对方倒更像个商人。

  双方彼此交谈,也在彼此试探。

  陈粟越听越惊。

  按照这个沛人的说法,唐已经名存实亡了,早已没了帝国根基。

  至于海上诸侯,最初大多是田姓国,不过如今大多数田姓王已经失去权柄。

  新姓诸侯们积极拓殖海外:在早期,这是为了逃避周人,到如今,则是为了贸易。

  沛人还说,诸侯们在海上拓地千里,还有地方千里的大国:拥有大小岛屿数千,拥有舰队百十万料。

  陈粟的经验不够用了,但他的敏锐还在。

  这些唐时诸侯究竟是什么目的?他们远航来此,难道是为田氏复国的?

  陈粟的这个问题,却引得沛人哈哈大笑。

  “田氏享国数百年,足够了。田氏太祖太宗,现在还能在各国太庙吃上几盘冷猪肉,早已是上天垂幸。”沛人说,“陈将军,我初见你时便说过的话,至今也不会收回一个字。沛人前来,只开商路,不问政事。将军主公奉祀哪朝,与沛人无关。贩中土之货,销于海外,可利十倍,”沛人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桌面,“这,才是最重要的。”

  陈粟在那段谈话之后,就决定了,这件事情,还是交给都护处理吧。

  这些沛人,怎么看都像是乌苏拉人的模样。

  在见到陈粟之前,这些沛人就已经和安息南部的王公们勾结上了,种种手段、层出不穷。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陈粟感叹。

  莱赫战船扬起了风帆。

  不久之后,它就会起航,直奔瑞德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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