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_易燃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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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这种暗号都能破译,作为一个不怎么网上冲浪的青年学究来说,我们傅老师可太聪明了。”魏燃三分敷衍七分揶揄地夸,偷偷摸摸地伸筷子去夹傅奕珩盘里的鹌鹑蛋。

  鹌鹑蛋圆不溜秋的,在两根筷子间旋转跳跃,左腾右挪,进行着最后的自我救赎。

  眼皮子底下一人一蛋旁若无人地激烈缠斗,傅奕珩扶额叹息,用自己的筷子夹住了魏燃的筷子。止住战火后,他压低了分贝警告:“魏老师,不是说好了,在学校咱们得稍微避点嫌。别玩得太过火。”

  魏燃挑起眉,抽出筷子,爽快地抛弃了那颗被利用来逢场作戏的鹌鹑蛋,咂咂嘴:“行叭,我就是图个热闹,想多给这帮孩子提供一点那方面的素材。最近我就靠着她们写的小文章解闷儿了,别说,有的地方还挺带劲。”

  “闲得你。”傅奕珩轻描淡写地飞过来一记眼刀。魏燃咳了一声,意图转移炮火:“就是,这帮小女生就是太闲!肯定是数学作业少了躁动的灵魂压不住了人就飘了!”

  “我看是你飘了。”傅奕珩把鹌鹑蛋拈给他,掏出手机研究起新题教案。

  “是是是,傅老师批评的是。这不热恋期嘛,嘚瑟劲儿还没过,麻烦傅老师多担待点儿。”

  魏燃笑了起来。

  他最近脸上总挂着笑,笑容驱散了眉宇间的阴郁与偏执,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之前的魏燃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尖锐寒凉不近人情,那么现在的魏燃则为这把剑找到了最佳匹配的鞘,长剑入鞘,有了归属,杀气被掩盖,看上去就和善多了。

  这些变化傅奕珩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他其实一直对魏燃某些过于偏激和危险的想法耿耿于怀,并把这些观念问题和行为作风归结于不健康的原生家庭。心疼之余,在一起后,他也在试图作出些调整,想用潜移默化的方式,安抚那头藏在魏燃内心深处的凶兽。

  是的,凶兽。

  傅奕珩第一次窥见这种凶兽的蛛丝马迹,是在四年前,魏燃差点用断裂的拖把杆将放高利贷的男人戳死。那惊险的一幕时常会出现在脑海,傅奕珩总会想,当时要是没有他出手拦下,那一秒,魏燃会选择停手还是下手?

  第二次是在同志酒吧,魏燃干脆利落地喝了那杯明知掺了药的酒。不看结果,这里面有很大的未知性,万一掺的不是什么强效安眠药,而是致幻剂或其他一些毒品呢?他怎么敢喝?他哪来的把握?当时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三次就是那场不愉快的欢爱,虽然被蒙着眼睛还发着烧,但傅奕珩依然能感知到那天魏燃的反常。作为承受方,他却摸到魏燃的大腿在颤抖,从魏燃压抑的喘息和无边的沉默里,嗅到玉石俱焚的决绝……

  “对了。”魏燃突然出声,拉回傅奕珩出走的注意力,“今天给百万预约了洗澡剪趾甲,魏溪刚刚发短信过来确认了,放学了一起去?”

  “嗯,好。”傅奕珩点头,“刚好把昨天做的雪花酥给小溪带过去。”

  “行,开你的车。”

  “说起车……”傅奕珩皱起眉毛,“一直没问,你的宾利呢?就之前撞我的那辆,我看你常开的是辆丰田。”

  “太招摇,卖了,卖的钱捐给学校建楼了。”魏燃说得平平无奇,“古时候有卖官鬻爵,现在嘛……有捐楼应聘。”

  傅奕珩听得肉疼,但人家能花也能挣,他无权干涉人家的财政自由,况且这人当初想法设法进学校,说到底也是为了接近他。

  一掷千金为红颜,红颜不好多逼逼。

  从食堂回办公室有两条路,一条是常规路径,穿过操场,直线距离最短,人也最多;另一条绕点远,在小卖部后面,沿途穿过小竹林和紫藤花廊,隐蔽又浪漫,下了晚自习回寝室,这条路就成了地下小情侣的必经之路。

  这条路同样也危险。教导主任隔三差五就在附近埋伏着,一逮一个准,通报批评里一大半男女关系过密的铁证都是从这儿产生的,但这点障碍,还不足以杜绝少男少女们恋爱期间想要拉拉小手的渴望。

  魏燃和傅奕珩也走这条路。年级不同,所教课程也不同,这俩人白天没多少独处的机会,唯一能利用的就午饭后这点时间。

  也做不了什么,就肩并肩散散步。偶尔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基本围绕着校园里发生的那些事儿,托魏燃的福利,傅奕珩最近听到了不少其他年级的八卦。总体而言,他们把分寸掌握得刚刚好,亲昵但不狭昵,熟络但没人怀疑他们会真的越线。

  由于中午的那个帖子,魏燃这会儿有点心猿意马,快走几步赶到前面,转身与傅奕珩面对面,双手插兜倒着走,问话的同时仔细观察傅奕珩的反应:“傅老师,你呢,喜欢易燃还是燃易?”

  同样的问题,换个语气和方式,已经被魏燃颠三倒四地问了无数遍。

  傅奕珩被他逼得慢下脚步,嘴唇边缘略微紧了紧,看了他一眼没搭腔。

  魏燃存心逗他:“这是都喜欢的意思?”

  傅奕珩这回眼皮都没撩,老僧入定,清心寡欲。

  “啧。”魏燃有点气闷,合着这些日子就他肾火旺,就他春心荡漾满脑子废料,沮丧道,“给亲给摸就是不给吃,我迟早被你憋死。”

  傅奕珩眯着眼睛笑:“劳动人民最光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魏燃下意识就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傅奕珩捕捉到他的小动作,奉上友情提醒:“据说,使用非惯用手,能短暂地迷惑大脑,让大脑误以为是别人在帮忙操作。要不,你试试?”

  魏燃:“……”

  神特么的迷惑大脑!

  大脑是什么豆腐渣做的吗这么蠢?

  傅奕珩看他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笑了,打出直线球:“你为什么总想着和我睡?”

  魏燃不假思索地回答:“本能。你这话就跟问人饿了为什么会想吃饭一样。老实说,此时此刻走在路上,我满脑子也都是和你睡的想法。”

  这也太直白了。

  傅奕珩当惯了体面人,对这种不加掩饰直来直往的交流方式不大适应,摸摸鼻子嗫嚅道:“可我好像暂时没有那方面的需求。”

  “行。”魏燃哼了一声,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满,“既然这样,今日起,我也明令禁止你亲我搂我摸我胸肌等一系列不负责任的流氓行径。毕竟不患寡而患不均,需求没有公平来得重要,你说对不对?”

  傅奕珩切了一声,没当回事。

  结果下班一回家,当他习惯性勾住魏燃的脖子想亲吻魏燃的嘴角却被手背无情挡住时,他就傻眼了。

  魏燃撤下他的胳膊,语气颇为冷淡:“宝贝儿,忘记白天我说的了?公平。”

  傅奕珩不信邪,又拿食指去挠魏燃的掌心,被冷漠地拍开。

  “你来真的?”傅奕珩不满极了,冷下脸,“我以为你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有拿终身性福开玩笑的么?”魏燃捉住蹲在一边看戏的百万,塞进便携猫笼,忍住想去哄人的冲动,让自己看上去尽量坚决,“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易燃还是燃易?哦,没有不做的选择,我跟你那些前男友不一样,你逃不掉的。”

  傅奕珩气咻咻地环胸坐在沙发上,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松口。

  “行,那就先耗着,你不急我不急。”魏燃看了眼手表,“走吧,给百万洗澡做造型去。”

  傅奕珩这么大年纪,也不好为了点小事就摆脸色赌气,抱着百万下了停车场,把钥匙隔空抛给魏燃,二话不说就钻进了后座。

  魏燃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副驾驶座位,克制地压下上扬的嘴角:看来傅老师已经开始尝到憋火的滋味了。

  魏溪的宠物店开在闹市区,这会儿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堵成长龙,往往一个绿灯清不走一波,就又转成了红灯,拥堵越发严重。眼看着耐心告罄,在踩刹车踩到脚抽筋之前,沃尔沃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成功抵达目的地。

  “你这店非得选这么个破地方开吗?看这堵的,连个停车位也找不到。兜来转去好半天,三过店门而不入,用户体验极差,怪不得瞅着就像要倒闭!”

  人还没进门,魏燃就骂骂咧咧起来。

  “呸,我这儿是预约制,一个时间段只接待三位客人,人少不代表生意差,懂不懂?”魏溪正一手拿梳子一手拿剪刀,给一只圆滚滚的博美修屁股毛,看都没看来人一眼,拿梳子的手指了指旁边的猫爬架,“先把百万放出来熟悉熟悉环境吧。”

  魏燃早就习惯了魏溪这种爱搭不理的态度,这孩子自从高考失利受了打击就没再正常过,长发剪短了,性子冷淡了,连取向都变味了。

  但喜欢小动物这一点倒是一直没变。

  魏燃也知道,高考失利不过是个用来搪塞他的理由,追根溯源,改变是从那年姥姥意外去世开始的。

  那时候,魏燃大二,正在跟进公司上市的大项目。项目筹备近两年,紧要关头更是加班加点,忙得像是抽了疯的陀螺。他自顾不暇,也没心思过问家里的事,每个月除了按时往账上打钱,极少主动联系。直到一天半夜,时间日子魏燃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还差两分钟就到零点,魏溪打电话来说,姥姥没了。

  突发脑溢血。走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第二天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开,魏燃脱不开身,给魏溪转了一笔丧葬费。葬礼是魏溪一个人全权负责的,魏燃三天后才赶回来磕了几个头,屁股没坐热就又地被紧急电话叫走了,来去匆匆。

  此后,两人的关系就大不如前,十天半个月没一通电话,就连最起码的报平安也特别敷衍,魏燃忙完回过头,才咂摸出不对味儿来。但已经晚了,魏溪这两年一直在怪他,怪他只认钱不认情,怪他冷漠自私,钱多少可以再赚,姥姥好赖不论,就只有那么一个。

  魏燃自觉理亏,所以百般讨好,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来给她,只盼能弥补一二。

  可人家不怎么领情。

  兄妹俩一直就这么不温不火的。

  傅奕珩把见了狗子就怂成一团的百万抱出来,丢到架子上,寻来逗猫棒,丁零当啷一阵乱晃。百万到底还是一只玩心重的小猫,很快就忘了狗子的存在,欢快地追逐起逗猫棒上的假老鼠。

  魏溪抬头,这才看到傅奕珩,肉眼可见地热情起来:“傅老师也来啦。”

  “又见面啦小溪店长。”傅奕珩抱起百万,举着猫爪子冲魏溪打招呼。

  “百万,一周不见你又胖了,待会儿给你称称多重,超重了可是要减肥的哟。”魏溪拍了拍猫头,又挠了挠猫下巴,看看傅奕珩,又看看她哥,铁锈色的红唇朝两边拉了拉,打趣道,“哎,我说,你们俩到底谁是百万的主人?怎么每回都成双成对的来?”

  傅奕珩捏着猫的后颈肉,噙着笑恍若没听到。

  这反应有点意思。

  魏溪的笑容有片刻的凝滞,一双与他哥神似的单凤眼凝出冰刃,嗖地一下戳在魏燃脸上。

  “这猫是我俩的共同财产。”魏燃双手交握搓了搓掌心,这才发现自己在魏溪跟前和盘托出时,竟有一丝紧张,他扭头,跟傅奕珩温和坚定的眼神对上。

  瞬间,所有纷杂的思绪哗啦一声潮水般退去。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换上了跟傅奕珩如出一辙的坚定:“而你哥我整个人,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是傅老师的私有财产。”

  “?”

  魏溪长而翘的眼睫毛上下扇动了几个来回,像是没理解这句话的语义。她的目光在魏燃与傅奕珩之间来来回回,等确认不是她疯了而是她哥疯了以后,举着剪子的手一抖,给博美的屁股毛豁了一个无法挽救的口。

  与此同时,她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三人齐刷刷看过去,某长发及腰穿苏格兰格子短裙的非主流在楼梯口摔了个大马趴,裙子被空气掀了上去,露出白嫩挺翘的腚。

  时间诡异地凝滞了三秒。

  非主流捂着流血的下巴,哀怨地抬起脸,魏燃深吸一口气,实在没憋住:“靠,这妖怪怎么跟刘颖超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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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假条挂在了w/b,有些小可爱可能没看到,很抱歉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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