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阴阳互斥(下)09-24_诈尸后我移情别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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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阴阳互斥(下)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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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牢房中,眼含媚丝的姑娘漂浮在半空中,身子是半透明的,隐约可以看到后面的铁栏。她披头散发,尖尖的下巴上都是血水,心口一个窟窿,疤痕血迹遍布腕臂,小腿以下则是一团雾气。

  诈尸后,苏倾河在子夜时分偶尔也能看见一些寻常鬼怪。她见过的鬼不多,比如山间的饿死鬼,还有一个被山果噎死的倒霉鬼,那些鬼大多死得太久,又无人超度,只模模糊糊一团气息,话也说不清楚,很快便要消散在天地间。

  可这个姑娘音容历历,躯壳居然还在,也不知道为什么赖着不投胎。

  女鬼嘻嘻笑起来:“鬼叫什么?缚魂术而已,连鬼市主都是这么活着的。”

  苏倾河愣了好半天,道:“那不就是起死回生?”

  “不算是。”女鬼轻飘飘道,“除非有至亲之人自愿献舍躯壳,否则一旦失去阳气供给,迟早要魂飞魄散。”

  她突然欺近苏倾河身前,语气惊诧:“等等,你看得见我?”

  苏倾河望着那只血淋淋的下巴,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讷讷点头:“对啊,看得特别清楚,一看你就死的很惨。”

  女鬼盯了她许久,娇笑道:“小妹妹,原来你也不是活人啊。”

  苏倾河问:“我身上也有缚魂术吗?”

  女鬼穿回自己的壳里,撑起身,吹了吹指甲,道:“有缚魂术的影子,但绝对不是这种伤神魂的邪术。”

  “风烟乱世,屠一城容易,护一人难。”她笑得冶媚动人,“这咒术得耗不少工夫,这么小心翼翼护着,莫不是你家仙君舍不得小娘子,等着再续前缘?”

  苏倾河两颊瞬间晕红:“我还没嫁人!”

  女鬼悠悠剔着指甲,摇头轻啧道:“这等恩情,不以身相许可不好收场啊。”

  两个阶下囚你来我往唠嗑起来,苏倾河得知对方名唤嫣梨,本是凡间大户人家里惨死的丫鬟,怨念不散,险些化作厉鬼,幸得寻常阁主池幽开解,如今则是寻常阁的管事。

  幻境中的情境历历在目,苏倾河不由问:“你在寻常阁呆了将近百年,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广寒的姑娘呀?”

  嫣梨把玩着苏倾河的长发,漫不经心道:“她啊,是池阁主的贵客,永朔年间曾凭着琴筝歌喉名噪一时,却突然销声匿迹。道盟成立以来,她又间隔着来了几趟,上台只弹那自谱的筝曲《江月》,孤曲无词,每次都要抚到筝弦断尽才罢休。”

  “可惜寻常阁不过是个追欢买笑的地方,她根本没必要如此摧折自己,毕竟哪怕弹错了音,也无人晓得。”

  一别周郎后,曲误无人顾。

  苏倾河一时默然,嫣梨却仍碎碎念道:“你底子不错,又是这般如花似玉的年纪,也要知道爱惜打扮……瞧瞧,头发都打结了,得好好保养。”

  她顺手拿起近旁的大蝴蝶银簪,补充道:“唔,审美得治。”

  “……”

  苏倾河并不想深讨审美问题,转过话题:“你们那儿的姑娘是不是都很多才多艺呀?”

  嫣梨帮她挽了一个柔和清爽的垂云髻,插上簪饰,调笑道:“琴棋书画倒是其次,寻常阁其实是个治病的好去处。”

  苏倾河对白莲花神医信任值为零,连忙问:“可以治寒毒吗?”

  嫣梨捏了捏她的脸:“真是个纤尘不染的小妹妹,身上的病找正经大夫治,寻常阁治的呀,是心上的病。”

  “只要来这温柔乡里温存一遭,什么相思无极,别恨不堪,统统再不提起了。”

  苏倾河推开她留着长指甲的手:“说得玄乎,我看你们就是采阳补阴的合欢宗吧。”

  这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

  嫣梨不以为意:“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对付炉鼎的法子可龌龊得多,奴家做的都是你情我愿的生意,从未害人性命。”

  也是,要是寻常阁真有什么问题,估计早就被晏老五掀了。

  “说起炉鼎,”嫣梨卸了簪饰,从襟底取出木梳,不紧不慢梳起头,“阁主还真偷偷藏了个男人,平日从不带出来见人,说不定就是当床伴使呢。”

  她的嗓音也如青丝般滑腻:“按说着阴阳调和最是补人,阁主却没见得功力大张,莫不是那男人不行?”

  苏倾河听她谈起“阴阳调和”,插问:“你知道阴阳互斥吗?”

  嫣梨绾发的手一顿:“哎呦呦,这是谁告诉你的?”

  苏倾河:“这个不好吗?”

  “何止是不好,”嫣梨丢了木梳,噙着苏倾河的下巴,将她抵在墙上,媚声道,“苏妹妹这身子,千万不能让世君碰。”

  软香熏得人头昏脑涨,语声却如利刃贯穿而下:“九转纯阳之体若是动了纯阴血脉,于己有损且不论,对方轻则灵府尽毁,重则顷刻毙命,甚至——灰飞烟灭。”

  苏倾河蜷起种有涅槃刺的右手,干巴巴道:“可是他已经牵过我了……”

  “牵牵小手算什么?”嫣梨觉得好笑,纤手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似是对触感十分满意,“唇舌纠缠,结契合籍,云雨巫山,任你俩再情比金坚,若是把持不住,天雷一劈,搞不好就成了亡命鸳鸯啊。”

  随着她的触碰,苏倾河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有白月光的,怎么可能会想这些东西啊!

  微妙间,身后铁锁“咔哒”一声,刀疤脸瞪着交缠低语的二人,唾弃道:“晦气!”

  苏倾河:不是,你是不是误会啥了?!

  “姐妹间的玩笑而已,做不得真。”一个斯文的男音。

  此人神气清朗,簪笔于冠,一袭蟹壳青交领长衫,襟上以翠金线镶边,腰间白绳随意一系,雪青色流苏坠着玉葫芦一并垂下,一副书生模样。

  刀疤脸冲他道:“自己进去吧。”

  直到铁锁再次落下,苏倾河才意识到这人和自己一样都是俘虏。

  ……人与人的待遇怎么差距这么大?

  书生从容施礼:“在下濠梁城孟倚楼,囹圄之际难以分室而居,还望二位姑娘海涵。”

  濠梁城的大公子博学多闻,却体弱多病,也正因为孟倚楼病弱,城主孟澶又故意不表态,这些年孟羡鱼和孟临川两个双生子才一直在争继承权。

  苏倾河同他聊了几句,很快便发现这位孟大公子虽然举止温文,但说话实在叫个模棱两可,滴水不漏。

  问起濠梁城的继承人问题,便说孟羡鱼调度从容却修行不足,孟临川天赋异人却德行有亏,最终还要由孟城主定夺。

  问起对道盟其他三城的看法,便说隐云庄凭百代声誉治国器,清霜堂以琨瑜盛会聚人心,景星宫居重驭轻,可为仙家之表。

  ——只拣好处说,哪边也不得罪,好像一个背台词的傀儡。

  嘉洲的夏夜有些燥热,牢房中满是霉腐气息,苏倾河意兴索然,枕着嫣梨的腿,用意念呼唤着晏闻遐。上下眼皮不停打架,朦胧之间竟在牢房外瞥见一抹熟悉的白。

  她揉了揉眼睛,歪着头瞅了半天,难以置信道:“姜三小姐?”

  城头远远传来漏声,街市华灯初明,本应是最热闹的时候,眼下却只见一队队纪律整严的禁卫。

  熙平郡府高悬着黑底金漆的匾额,门扇敞开,内衙阒寂,玄衣青年戴着半张面具,斜坐在高凳上,指节毫无节奏地敲击桌面。

  整个郡的达官显贵都被“请”了过来,官老爷们面面相觑,也不知座上这位是五城里哪个纨绔公子,仗着道盟的威势,硬说自家师妹寻不见了,将整个熙平掀了个底朝天。

  这师妹,恐怕不是亲妹妹,而是情妹妹吧。

  慕容作寻常侍卫打扮,上前道:“公子,全郡府邸门宅连着酒楼赌肆都已搜查过,未发现异样,相关人员只说不知。”

  “好一个一问三不知。”晏闻遐冷然盯着众人,道,“今夜见不到人,我明日便掀了整个嘉洲,你们这些饱食终日的闲官也是时候让贤了。”

  世君身份不便深入凡间,晏闻遐便扮作前往琨瑜会的宾客,借着找“同门师妹”姜荇的借口,一路“仗势欺人”,把嘉洲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一听头顶乌纱帽不保,熙平郡新上任的主簿忙道:“城外还有一处废弃神庙,公子不妨再寻寻?”

  “当真?”

  “不敢欺瞒公子。”主簿顿了顿,怯问,“小的现在给公子带路?”

  可算肯说实话了。

  晏闻遐心下暗嗤,挥手道:“不必如此匆忙,且各自安歇吧。”

  主簿:……说好的十万火急找师妹呢?

  众人散去后,晏闻遐问:“隐云庄的人可去了?”

  慕容答道:“申时入的城,顾曲已透了姜三小姐的行踪。”

  她又问:“距琨瑜会尚有十日,公子可要回景星宫?”

  晏闻遐点头。

  嘉洲的情况已探得差不多,捉来修士封印灵府,再取内丹炼药,这种邪门歪道得以猖獗,背后必有世家推波助澜,奈何缺乏证据,只能暂时继续盯着。

  姜荇有他的护身诀,以身设饵,带得出线索便算她识相,查不出也罢,左右隐云庄搞小动作也不是一两日了。

  晏闻遐踏着月色边往外走,边取出几日未看的传音镜,指尖依次划去——

  首先是晏闻度无可奈何的声音:“企之,明哲和苏姑娘去了嘉洲,你回头记得给他俩一道捎上。”

  其次是晏明哲带着哭腔的声音:“五叔,苏姐姐不见了!”

  再次是顾曲欲又止的声音:“公子,姜三小姐已寻见,后头还跟着孟大公子,二位有话带给您。”

  接着是姜荇断续颤抖的声音:“晏五哥哥,苏姑娘让我们先走,到现在还没出来……”

  最后是孟倚楼斯文有礼的声音:“苏姑娘说不识得路,还望世君看在面交之谊的份上接应一二。”

  掐到一半的传送阵生生定住,下一瞬法阵陡破,在夜空炸出一串五光十色的烟花。

  面交?这是在讽刺他没给她连通传音镜吧!

  好的很!

  西街民宅,主簿把好不容易保下的乌纱帽端端正正搁好,怀抱着娇妻刚准备歇下,四面门窗轰然大开。

  帷帘狂舞,月光下,白森森的面具衬着男人阴恻恻的嗓音:“神庙在哪?”

  不是,您不是说不着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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