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雪花
阮阮第二天早上才从新闻里得知梁才瑾昨夜车祸住院,到现在还昏迷未醒。
她的眼皮狂跳，心慌气短，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桌上的水杯乍然翻倒,水淌得到处都是，焦灼地在公司分配的房子里走来走去。
公司新配的房位于高档小区,安保系统完善,保卫持证上岗，按理说应该很安全,然而无形恐惧的乌云笼罩着阮阮的心,那些有如幻觉的眼睛、被人盯着的毛骨悚然感再一次冒了上来。
女孩又变得疑神疑鬼，不敢出门，不敢独自一人呆在一处空间，不敢见陌生人。她偶尔朝窗外望去,小小的方格外室灰蒙蒙的天,呼啦着颗粒粗雪。
半个月后梁才瑾的公司放出通知,他仍然重度昏迷未醒……
期末考试结束，她的经纪人通知她去公司签新的合同。新的合同中公司让利极大,准备力捧她。
阮阮在助理的陪伴下去公司签约。电梯到了顶层，经纪人见她来了领她进去,“柏总亲自和你签约。”
女孩点点头，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柏则越见到她，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手足无措地理理领带，“坐。”
阮阮一行一行读合同,男人眼巴巴地看着她的侧脸，似乎永远也看不够。
忽地，女孩放下合同纸,“我想解约。”
她的片酬已经到账，能支付解约费用。
“解约？”柏则越已经做好为她保驾护航的准备，冷不丁听到女孩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了她须臾，他问：“你想好了？”
“嗯。”女孩盯着书桌上星钧娱乐logo，蓝色星星镶着碎钻，这几个月的经历仿若一场华丽黑暗的梦。
解约不是一时之事，柏则越和她说他会解决，让她先回去。
没和女孩说他不打算让她出违约金，心甘情愿为她掏钱。望着女孩的离开办公室的背影，男人坐下来，终于收回的视线扫到桌面台历。
过几天便是春节，女孩无家可归，他若有幸能陪她过年，让两人间的坚冰融化一些……
砰——！！！
写字楼剧烈摇晃，墙壁上的挂饰掉落，玻璃窗震颤，轰地碎裂，柏则越身形不稳，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头顶的石块塌下，遮住了眼前最后一丝光线。
阮阮走出写字楼百米远，身后的大厦在爆破声中轰然倒塌，黑烟浓雾滚滚，熊熊火光舔舐楼身。
路人慌乱抱头跑远，周身人流涌动，女孩失去了光泽的瞳孔猛缩。
转过身。
爆炸的余波仍在，气浪吹起她的围巾长发，面颊沾上灰尘，飞屑迷了眼。
老杨是经验丰富老刑警，短短四个月他手里堆积了好几起未破悬案。
第一起是住在xx巷的张富贵。45岁，未婚，无业。9月x日当地派出所收到杂货店店主的报案，张富贵顺走店里两瓶啤酒，值班民警立刻出发去他的住所，却不想发现他的尸体。
距张富贵最后一次出现在人前到民警发现他的尸体前后不过二十分钟。
张富贵成日里小偷小摸是当地臭名昭著的地痞无赖，案发当天他刚从派出所出来，前一日晚上他因猥亵罪被拘留。
现场唯一的发现是污泥地上的大脚印。明晃晃的脚印大喇喇地留在地上。
第二起是男演员被投毒案。男演员皮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投毒，调查监控却没有一点发现。皮某因出演热门网剧而被观众熟识。
第三起两具男尸的死状与第一起相似。死者是xx村大龄单身男，生前在影视城附近的农家乐工作。两人和张富贵一样也是刚刚结束拘留回到家中便被杀害。
第四起，看似是一场意外的车祸。受害者刚从一场电影杀青宴上抽身。
第五起便是今日的柏氏星钧写字楼爆炸案。受害者上百。
老杨将代表五起案件的照片围成一圈，中央有一张蓝底证件照，女孩天使般的面容带着恬静微笑，眼神明亮纯挚，如同不染纤尘的花。
阮阮，20岁，孤儿，a大学生，女演员，张富贵猥亵案受害者，投毒案男星的绯闻对象，被农家乐村民二人骚扰，与车祸受害者合作电影，柏氏
星钧的签约艺人。
这五起案件都与她有关。
女孩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大，遭遇的却是天下所有父母都不想看见的。
他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孩。
眼前的女孩不似证件上的明媚，如同蒙上了一层毛玻璃看花，一朵灰败的花……
“阮小姐，有没有曾经向你告白遭拒而怀恨在心的人？我们怀疑作案者是你的爱慕者。你的印象中有没有可疑的人？”
女孩嘴张了又张，最后摇头。
老杨看过阮阮在警局做的口供，她提到怀疑自己被人跟踪被人窃听电话，感觉时刻都有人在看自己。
她的助理也证实她的话，女孩极度缺乏安全感，连洗澡时都要让助理在浴室里守着，两人只隔着薄薄的浴帘。
她家附近的监控并没有可疑人员出没。
有人敲门，送来一份新资料。
老杨看了阮阮一眼，打开。前段时间自杀身亡的女星卓忆诗，其母韦静爆料她不是跳楼自杀而是被人谋杀，她亲眼看见一个铁甲人将女儿从楼上推下。
韦静因吸毒被抓，她疯疯癫癫地说了这些话，不知其中真假有几分。
老杨将模拟画像递给阮阮，“你见过这种打扮的人吗？”
画中，高大异常男人穿戴着寒光冷烁的无鳞铠甲，肩宽腿长，金属鞋履脚掌宽长，头颅带着头盔。
阮阮脸色刷地苍白下去，眼里汇聚惊恐，肩膀抖动，微微摇晃着脑袋，小嘴微张似是喘不过气来。
见她状态不对，老杨想让女警去安抚，就听见女孩尖细的嗓音炸开，“是他，是他！是他在看我。”
“他的头盔、有一条黑洞，不是画中这样的……他的铠甲是光滑的，一点花纹图案都没有！”
女孩被女警揽着，想看画而不敢，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老杨叹气，不再折磨神经衰弱的女孩，让女警带她去休息室。
阮阮被警察保护着，停止一切活动，配合他们提供线索。
春节前，置办年货的人们穿红裹袄，脸上喜气洋洋，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货品。
大年三十这天警局值班的人一起吃年夜饭，保护阮阮的女警心疼她，让她一起来吃。
十六岁后阮阮都是一个人过年的，早已习惯与往日没什么不同的日子。她本性冷淡并不向往热闹，是以不知道女警的想法。
“谢谢刘阿姨。”女孩抿唇微笑，只是这分笑容因为连日的恐慌心悸变得毫无血色。
吃过饭，阮阮在警务室和其他人一起看春晚。看着看着她便困了，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零点倒计时结束，天空炸响烟花炮竹，阮阮被惊醒，发现自己身上盖了条毯子，电视声音被调小。
见她醒了，他们才将电视声音调大。
这一瞬间，女孩做下一个决定。
清清冷冷的城市街头，裹着羽绒服的小小身影独自走着。
大多数店铺关了门，年前降价的店铺张贴海报掉下一角。女孩的身影掠过一间又一间商铺的玻璃窗，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
雪花飘落的速度很慢，女孩似是被这白色的小精灵吸引，抬头，羽绒服帽子一圈镶着的毛绒领里露出和雪般白的小脸。
瑰丽的小脸失了血色，充盈脆弱的美感。雪花落在她脸上，化为冰晶，如同盛在花瓣上的露水。
她的羽绒服是红色的，行走在冰天雪地里，仿佛世间唯一的花。
冰雪里的花，是要冻死的。
路的尽头，一道异常高大的银灰色身影伫立，散发着冰冷的死气，风吹雪刮过他的铠甲，愈发冰寒。
他出现了……
女孩猛地瞪大眼睛，颤抖着走近。
越向他靠近空气能见度越低，纷乱雪花，暴戾刺骨的寒风。女孩不得不伸手挡住脸。
在她挡住脸的那一刻，腰间一紧，她被拦腰抱起，屁股一冰，坐在男人手臂的光滑铠甲上。
她像个小孩一样被抱起，寒风还在呼啸，她却感受不到了。他的怀抱为她隔绝外界的喧嚣。
“你是谁？”女孩却依旧冰凉，心跳恐惧地跳动，眼睛不敢眨。
他真的很高，她的脚高高悬在空中，他的手很大很
宽很厚，一只带着金属手套的手比她两个脑袋还大。
太可怕了。阮阮咬着唇，紧紧盯着他头盔上的黑洞，想要找到他的眼睛。
没有纹路没有起伏金属头盔如同失去了五官的脸，目无表情、毫无情绪地盯着她。
抱着她的手倒是稍稍动了，垂落的手掌抚上女孩的小腿，一只手能同时握住她两只小腿最粗处，却只是轻轻搭在上面。
阮阮僵硬不敢动，也不敢扶着他，战战兢兢地坐在他手臂上，怕掉下去也怕激怒男人。
“你、……是不是喜欢我。”
“……”
金属躯壳里的人不回答，女孩不敢问了。
金属躯壳开始移动，沉重缓慢地朝风雪飘来处走。
街边隐蔽的民居里，警察们失去了女孩的位置。早在她被抱起那一刻，窃听器便失效了，如今连定位器也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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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皮狂跳，心慌气短，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桌上的水杯乍然翻倒,水淌得到处都是，焦灼地在公司分配的房子里走来走去。
公司新配的房位于高档小区,安保系统完善,保卫持证上岗，按理说应该很安全,然而无形恐惧的乌云笼罩着阮阮的心,那些有如幻觉的眼睛、被人盯着的毛骨悚然感再一次冒了上来。
女孩又变得疑神疑鬼，不敢出门，不敢独自一人呆在一处空间，不敢见陌生人。她偶尔朝窗外望去,小小的方格外室灰蒙蒙的天,呼啦着颗粒粗雪。
半个月后梁才瑾的公司放出通知,他仍然重度昏迷未醒……
期末考试结束，她的经纪人通知她去公司签新的合同。新的合同中公司让利极大,准备力捧她。
阮阮在助理的陪伴下去公司签约。电梯到了顶层，经纪人见她来了领她进去,“柏总亲自和你签约。”
女孩点点头，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柏则越见到她，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手足无措地理理领带，“坐。”
阮阮一行一行读合同,男人眼巴巴地看着她的侧脸，似乎永远也看不够。
忽地，女孩放下合同纸,“我想解约。”
她的片酬已经到账，能支付解约费用。
“解约？”柏则越已经做好为她保驾护航的准备，冷不丁听到女孩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了她须臾，他问：“你想好了？”
“嗯。”女孩盯着书桌上星钧娱乐logo，蓝色星星镶着碎钻，这几个月的经历仿若一场华丽黑暗的梦。
解约不是一时之事，柏则越和她说他会解决，让她先回去。
没和女孩说他不打算让她出违约金，心甘情愿为她掏钱。望着女孩的离开办公室的背影，男人坐下来，终于收回的视线扫到桌面台历。
过几天便是春节，女孩无家可归，他若有幸能陪她过年，让两人间的坚冰融化一些……
砰——！！！
写字楼剧烈摇晃，墙壁上的挂饰掉落，玻璃窗震颤，轰地碎裂，柏则越身形不稳，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头顶的石块塌下，遮住了眼前最后一丝光线。
阮阮走出写字楼百米远，身后的大厦在爆破声中轰然倒塌，黑烟浓雾滚滚，熊熊火光舔舐楼身。
路人慌乱抱头跑远，周身人流涌动，女孩失去了光泽的瞳孔猛缩。
转过身。
爆炸的余波仍在，气浪吹起她的围巾长发，面颊沾上灰尘，飞屑迷了眼。
老杨是经验丰富老刑警，短短四个月他手里堆积了好几起未破悬案。
第一起是住在xx巷的张富贵。45岁，未婚，无业。9月x日当地派出所收到杂货店店主的报案，张富贵顺走店里两瓶啤酒，值班民警立刻出发去他的住所，却不想发现他的尸体。
距张富贵最后一次出现在人前到民警发现他的尸体前后不过二十分钟。
张富贵成日里小偷小摸是当地臭名昭著的地痞无赖，案发当天他刚从派出所出来，前一日晚上他因猥亵罪被拘留。
现场唯一的发现是污泥地上的大脚印。明晃晃的脚印大喇喇地留在地上。
第二起是男演员被投毒案。男演员皮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投毒，调查监控却没有一点发现。皮某因出演热门网剧而被观众熟识。
第三起两具男尸的死状与第一起相似。死者是xx村大龄单身男，生前在影视城附近的农家乐工作。两人和张富贵一样也是刚刚结束拘留回到家中便被杀害。
第四起，看似是一场意外的车祸。受害者刚从一场电影杀青宴上抽身。
第五起便是今日的柏氏星钧写字楼爆炸案。受害者上百。
老杨将代表五起案件的照片围成一圈，中央有一张蓝底证件照，女孩天使般的面容带着恬静微笑，眼神明亮纯挚，如同不染纤尘的花。
阮阮，20岁，孤儿，a大学生，女演员，张富贵猥亵案受害者，投毒案男星的绯闻对象，被农家乐村民二人骚扰，与车祸受害者合作电影，柏氏
星钧的签约艺人。
这五起案件都与她有关。
女孩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大，遭遇的却是天下所有父母都不想看见的。
他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孩。
眼前的女孩不似证件上的明媚，如同蒙上了一层毛玻璃看花，一朵灰败的花……
“阮小姐，有没有曾经向你告白遭拒而怀恨在心的人？我们怀疑作案者是你的爱慕者。你的印象中有没有可疑的人？”
女孩嘴张了又张，最后摇头。
老杨看过阮阮在警局做的口供，她提到怀疑自己被人跟踪被人窃听电话，感觉时刻都有人在看自己。
她的助理也证实她的话，女孩极度缺乏安全感，连洗澡时都要让助理在浴室里守着，两人只隔着薄薄的浴帘。
她家附近的监控并没有可疑人员出没。
有人敲门，送来一份新资料。
老杨看了阮阮一眼，打开。前段时间自杀身亡的女星卓忆诗，其母韦静爆料她不是跳楼自杀而是被人谋杀，她亲眼看见一个铁甲人将女儿从楼上推下。
韦静因吸毒被抓，她疯疯癫癫地说了这些话，不知其中真假有几分。
老杨将模拟画像递给阮阮，“你见过这种打扮的人吗？”
画中，高大异常男人穿戴着寒光冷烁的无鳞铠甲，肩宽腿长，金属鞋履脚掌宽长，头颅带着头盔。
阮阮脸色刷地苍白下去，眼里汇聚惊恐，肩膀抖动，微微摇晃着脑袋，小嘴微张似是喘不过气来。
见她状态不对，老杨想让女警去安抚，就听见女孩尖细的嗓音炸开，“是他，是他！是他在看我。”
“他的头盔、有一条黑洞，不是画中这样的……他的铠甲是光滑的，一点花纹图案都没有！”
女孩被女警揽着，想看画而不敢，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老杨叹气，不再折磨神经衰弱的女孩，让女警带她去休息室。
阮阮被警察保护着，停止一切活动，配合他们提供线索。
春节前，置办年货的人们穿红裹袄，脸上喜气洋洋，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货品。
大年三十这天警局值班的人一起吃年夜饭，保护阮阮的女警心疼她，让她一起来吃。
十六岁后阮阮都是一个人过年的，早已习惯与往日没什么不同的日子。她本性冷淡并不向往热闹，是以不知道女警的想法。
“谢谢刘阿姨。”女孩抿唇微笑，只是这分笑容因为连日的恐慌心悸变得毫无血色。
吃过饭，阮阮在警务室和其他人一起看春晚。看着看着她便困了，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零点倒计时结束，天空炸响烟花炮竹，阮阮被惊醒，发现自己身上盖了条毯子，电视声音被调小。
见她醒了，他们才将电视声音调大。
这一瞬间，女孩做下一个决定。
清清冷冷的城市街头，裹着羽绒服的小小身影独自走着。
大多数店铺关了门，年前降价的店铺张贴海报掉下一角。女孩的身影掠过一间又一间商铺的玻璃窗，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
雪花飘落的速度很慢，女孩似是被这白色的小精灵吸引，抬头，羽绒服帽子一圈镶着的毛绒领里露出和雪般白的小脸。
瑰丽的小脸失了血色，充盈脆弱的美感。雪花落在她脸上，化为冰晶，如同盛在花瓣上的露水。
她的羽绒服是红色的，行走在冰天雪地里，仿佛世间唯一的花。
冰雪里的花，是要冻死的。
路的尽头，一道异常高大的银灰色身影伫立，散发着冰冷的死气，风吹雪刮过他的铠甲，愈发冰寒。
他出现了……
女孩猛地瞪大眼睛，颤抖着走近。
越向他靠近空气能见度越低，纷乱雪花，暴戾刺骨的寒风。女孩不得不伸手挡住脸。
在她挡住脸的那一刻，腰间一紧，她被拦腰抱起，屁股一冰，坐在男人手臂的光滑铠甲上。
她像个小孩一样被抱起，寒风还在呼啸，她却感受不到了。他的怀抱为她隔绝外界的喧嚣。
“你是谁？”女孩却依旧冰凉，心跳恐惧地跳动，眼睛不敢眨。
他真的很高，她的脚高高悬在空中，他的手很大很
宽很厚，一只带着金属手套的手比她两个脑袋还大。
太可怕了。阮阮咬着唇，紧紧盯着他头盔上的黑洞，想要找到他的眼睛。
没有纹路没有起伏金属头盔如同失去了五官的脸，目无表情、毫无情绪地盯着她。
抱着她的手倒是稍稍动了，垂落的手掌抚上女孩的小腿，一只手能同时握住她两只小腿最粗处，却只是轻轻搭在上面。
阮阮僵硬不敢动，也不敢扶着他，战战兢兢地坐在他手臂上，怕掉下去也怕激怒男人。
“你、……是不是喜欢我。”
“……”
金属躯壳里的人不回答，女孩不敢问了。
金属躯壳开始移动，沉重缓慢地朝风雪飘来处走。
街边隐蔽的民居里，警察们失去了女孩的位置。早在她被抱起那一刻，窃听器便失效了，如今连定位器也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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