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策反_炊烟十里不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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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策反

  皇后寝宫,盛怀瑜将探听到的情报告知江霓,江霓面色凝重,“那小太监当真听见,是找到老三了?”

  这几日,她定期与京郊通信,并未听闻出过什么差池,铜墙铁板一样的地方,藏了十几年,哪能那么容易被发现?

  盛怀瑜道:“具体情形如何还不能下定论,但除了此事,儿臣想不到,还有何事能让范康越过我,直接去找父皇。”

  此话倒是提醒了江霓。

  “这个范康,是你的手下?”她问。

  盛怀瑜赶忙请罪,“都怪儿臣管教无方。”

  “不是你的错,”江霓抬手,虚虚地将他托扶起来,而后神情严肃道,“你那位父皇,恐怕已经对我们有所提防了。”

  “此话怎讲?”盛怀瑜不明。

  “若非如此,他放着大把的禁卫军不用,为何舍近求远,要找你的捷勤军?”江霓顿了顿,“他就是想要看看,在你东宫的人眼中,还有没有他这个皇帝。”

  盛怀瑜一阵后怕。

  如此说来,范康越过他去向齐宣帝直接禀报,反倒帮了他一把。

  只是……

  “母后,”盛怀瑜不解,“您到底将怀言关在何处?连我都不能告知,范康是如何找到的?”

  江霓心中也有存疑,“此事确实蹊跷。”

  她想了想,还是不敢冒险,唤侍女抱来了一只信鸽。

  “那地方不安全了,得尽快把老三转移走,”江霓执笔边写边道。

  盛怀瑜忽然想到什么,“母后,依父皇的性子,既得知了怀言的行踪,定会立刻派人前去探寻,这要是来不及……”

  江霓被这么一提醒,顿了顿笔,又重新落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若是来不及,就只能灭口了。”

  “母后!”盛怀瑜震惊地站起身。

  “慌什么?”江霓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都当了这么久太子,连这点杀伐决断都没有,当年你父皇登基之前,干掉的手足兄弟又何止一个?”

  “可是,可是……”盛怀瑜可是了半天,终于败在江霓凶狠的眼神里,“可是,若怀言真的死在母后的地方,这要如何说得清?”

  江霓冷笑一声,“谁知道那是我的地方?三皇子畏罪潜逃,被太子的捷勤军统领抓到,捷勤军在抓捕时失手杀了三皇子,你念及兄弟情深,一怒之下手刃凶手,到时候,事实如何,还不都凭我们一句话?”

  盛怀瑜听得心惊胆战,“那这凶手……”

  “自然是范康了,”江霓写完信,已觉大局在握,“怎么,你难道还想留着这个不听话的下属?”

  盛怀瑜没再说什么,拱手行礼道:“但凭母后安排。”

  江霓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信鸽交予侍女,吩咐她立即送出。

  转头安慰盛怀瑜道:“阿瑜,你莫要怪母后,身为皇家人,你的心不可太软。”

  盛怀瑜低头应下,退出殿中。

  殿外,北风正是萧瑟,天边的黑云滚滚而来,像是酝酿着一场未可知的巨大风浪。

  盛怀瑜在小路中央顿了顿脚步,望向天边,喃喃道:“局已布好,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另一边,果然不出盛怀瑜所料,齐宣帝在得知盛怀言行踪的当下,就命范康带领一队人马,往京郊的宅院去了。

  皇后的信鸽先一步飞到张头儿手中,看完信,他大惊失色,顾不上怀疑这消息到底是如何传出去的,便提着刀来到关着盛怀言的房间门外。

  “开门!”张头儿气势汹汹地对手下道。

  手下飞快地打开房门,跟着张头儿一起冲进屋里,而后一起呆愣在了门口。

  “你是谁?”张头儿拔刀指着被盛怀言挡在身后的曾晚。

  这一连几件事下来,张头儿的心情可谓是差到了极点,对着身后的手下吼道:“她怎么进来的?!”

  手下被他吼得不敢出声,情势紧急,张头儿也没有闲工夫与他们多言,吩咐道:“带他走,女的杀了留下随便。”

  盛怀言护着曾晚,往后退了一步。

  自从上次得知了盛怀言的真实身份,这两日,两位手下对他可谓是毕恭毕敬,连话都不敢大声说,此刻也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怕什么!”张头儿没好气道,“他身上有软筋散,打不过你们!上!”

  “打得过吗?”曾晚藏在盛怀言身后轻声问。

  盛怀言轻送道:“当然。”

  “行。”曾晚点点头,后撤一步,事不关己似的,抱胸站在一边。

  盛怀言挑眉看向她,“晚晚,你……”

  那头两位看门的手下已经冲过来准备拿他,盛怀言连头都没回,轻飘飘甩了两下手,便将二人一左一右扫了开去。

  曾晚旁观着这一切,理直气壮,“我怎么了?”

  盛怀言拍了拍手,“你从前可是很担心我的安危的,这次怎么……”

  “小心!”曾晚瞪大了眼睛。

  一阵刀风从耳边拂过,盛怀言侧身后仰,躲过张头儿突然的攻击。

  顺势对着身旁的桌子拍了一掌,腾空而起,翻至张头儿身前,将他手中的长刀一举夺下,电光火石之间,长刀易主,盛怀言再次立于曾晚身前,横刀而对。

  而后,他忽然笑了。

  “你还笑?”曾晚心道自己一颗心险些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盛怀言提溜着刀柄转了一圈,转过头看她,“我笑,看来我的晚晚还是关心我的。”

  曾晚被他看得脸颊一热,这才听出他在说什么,嗔道:“我这不是怕你分心么?”

  被夺了刀的张头儿“……”

  “你没有服软筋散?!”他大吼一声,给自己找了些存在感。

  盛怀言叹了口气,转回头,大方道:“你替你主子办事,她没有提醒过你,要防着我?”

  张头儿戒备地看着盛怀言,内心已是懊悔不已。

  江霓何尝没有让他小心盛怀言,可外头都将这位三皇子说得毫无城府,连日来,他也确实表现得像个无力抵抗的阶下囚。

  这才让他压根就没把江霓的警告放在心上。

  如今看来,消息泄露,恐怕也是眼前这位扮猪吃虎的三皇子的杰作。

  他自知已无法谢罪,为今之计,想起那封信的末尾……只能赌一把了。

  张头儿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袖口一挥,屋内顿时扬起一阵白烟。

  盛怀言没防备,被迷了眼,下一刻,他感到握刀的手中忽地空了,紧接着又是刀风,直奔面门而来。

  他凭着感觉,堪堪躲过一刀,正暗叫不好,却感到面前之人忽然停了下来。

  而后便是一阵疯狂的咳嗽。

  此时,白烟逐渐散去,盛怀言瞧见张头儿就站在距自己半个身位的前方,咳得腰都直不起来。

  在他身旁,曾晚如临大敌地举着一罐小瓷瓶。

  空气中逐渐弥漫起一股辛辣刺鼻的气味。

  “咳咳……这是……咳……什么……咳……什么暗器……”张头儿死也要死个明白。

  “这个?”见盛怀言已经缓了过来,曾晚得意道,“不是什么暗器,辣椒水而已,放心,死不了人。”

  自决定要和盛怀言一同回来那日,曾晚便留心备了些东西,没想到竟真能用得上。

  “……咳……”摊上这一对,张头儿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偏偏此刻,屋外开始变得嘈杂起来。

  事已至此,逃命要紧。

  张头儿强行闭气,止住了咳嗽,打算从窗户翻出去。

  盛怀言同曾晚对视了一眼,并没有拦他。

  因为他出不去。

  “艹!”张头儿锤了一拳被封死的窗户,转身打算走门。

  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盛怀言道:“我劝阁下还是别从这走,屋外等着的是什么,我想你比我清楚。”

  张头儿停住脚步,愤愤回头,“横竖都是一死,出去拼命,总比等死好。”

  “那你的妻儿老小呢?”盛怀言道。

  张头儿视死如归,“主人答应过我,定会善待他们。”

  “可你若死了,谁能保证他们有没有被善待?”盛怀言又道。

  张头儿怔了怔身子,心生动摇。

  盛怀言适时道:“留下来,我能让你活。”

  张头儿怀疑道:“我方才还要杀了你,你为何要保我?”

  “因为你有用。”

  张头儿倒也是个聪明人,惯是会权衡利弊,“条件?”

  盛怀言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配合我们演一出戏,必要的时候,站出来,指认你的主人。”

  “我有什么好处?”

  “你不用死,你的家人也不用死,做完这些事,我可以放你和家人远走高飞。”

  “你怎么保证?”

  “用皇子的身份作保,”盛怀言道,“虽然我知道这样说没什么用,但此刻,你别无选择。”

  张头儿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当了一辈子死士,他曾以为,除了为主人而死,便再没有第二种活法。

  如今这诱惑,着实是很难不令人心动。

  他只思考了一瞬,便下定了决心。

  “我配合,”张头儿道,“需要我做什么?”

  盛怀言转过身子,拉起曾晚的手,安抚地捏了捏。

  曾晚的面色明显变得有些焦躁不安,但看到盛怀言的眼神,她最终还是放松了紧蹙的眉头,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示意盛怀言她没法再有什么意见。

  盛怀言这才放心,扭头,对张头儿郑重道:“我要你像先前打算的那样,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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