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_忍顾来时惜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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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程惜挂了电话后吩咐小张。

  小张支吾道:“……乔小姐她……不在医院。”

  “什么?那她人呢?”程惜停下脚步,蹙眉看着他。

  “先前医院外的人都被王安黛支走了,那段时间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清楚……但是刚刚回去看,连院方也在到处找乔小姐……”小张低下脑袋。

  “胡闹!”程惜的心里一下子就乱了,骨节分明的指抵在牙关处,墨眸四处转着。如果她人都不见了,那他做这些到底有什么用?

  “他们怎么做事的,怎么会被王安黛支走?”

  “因为先生跟王安黛订婚的事太逼真,所以他们以为王安黛就是未来的夫人。”

  登机时间到了,程惜无力辩驳,内心焦灼,“快让人去找她母亲。”

  他与她之间还隔着一整片太平洋,每一分钟都被拉长到了双倍时长,程惜被席天卷地的焦虑和无力淹没。

  服装店里,钟夜看着突然涌进来的无数便衣打手,手上的枪终于开始颤抖了。

  王安黛认出领头的那个负责人就是今天早上听从她的命令、带人撤离医院周围的那个人。她立刻喊道:“是程哥哥让你们来的吗?你们快点把————!”

  “砰!”枪声伴随着服装店内员工和其他消费者的尖叫声响起。

  钟夜闷哼一声,肩膀上血流不止;王安黛已经被吓傻了,她还在这个人的手里,程哥哥的人怎么可以轻易开枪?

  “你他妈想这个女人死是吗?!”钟夜咬牙切齿,抵在王安黛脑袋上的枪越来越大力。

  “砰!”又是一声枪响和无数尖叫声,钟夜的小腿被射了一枪。他被激得狂了,怒睁着眼,粗眉倒竖,扣下扳机。

  “砰!”王安黛还没反应过来,意识就急速流失,脑侧流出一股浓稠的血,整个人顺着钟夜的身体滑了下去。

  紧接着是一阵枪林弹雨,钟夜身中数枪,最终也倒在地上。

  服装店里已经完全失了秩序,“杀人啦!”和尖叫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抱头鼠蹿般跑出店门。

  警察来到之前,这些人已经全部撤走了,服装店里只剩下被一枪毙命的王氏千金和政府追捕良久的堂口组织头目。

  至此,黑焰堂在道上不复存在。程家与黑焰堂的恩恩怨怨,总归是以你死或我亡的方式终结了。

  王家陷入大乱,唯一的明珠在刚宣布与程家少爷订婚后就无辜意外丧命,无数媒体新闻争先恐后来采访。王书鬓角上的白发一瞬间多了两倍;王安梓双眼通红,还要去应付外界公关。

  傍晚时,乔母终于醒了,在厨房帮她做饭的林奎奎立刻解下围裙,过来给她端水喝。

  乔母没喝水,先看着她,问:“那死小孩呢?找到了吗?”

  林奎奎摇头,房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

  老泪横流,乔母一时也急得不知所措,抹着泪说:“她身上的枪伤还没好,又听说了程惜订婚的事,一个人跑出去,天都黑了,这可怎么办呀?”

  林奎奎无言地拍着她的背,也被感染得哭起来。

  飞机降落时,程惜一直看着腕表,又问了小张一遍,得知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担忧与心焦在胸膛里翻涌,抓着扶手的五指,指关节都微微泛白。

  走出机场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跨上车,让司机先去趟医院,“先去医院看看录像带。”

  病房里空无一人,程惜心里也已经空得不能再空了。他看了一圈,她的一切物品还在,她的气息还萦绕在这里。

  地上一本熟悉的画册引起了他的注意,程惜半蹲下来,捡起画册翻开看,赧然是他高中送给乔忍的那本画册。前些天并没有看见这本,现在怎么出现在病房里?

  他来不及思虑那么多,拿着画册去看医院的监控录像带。

  果真只有她被“保镖”陪同着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一段,廊道里的监控早就被钟夜的人控制了。程惜看着她身穿病号服、跌跌撞撞地走出去,面目有点模糊,还是让他的心紧紧一缩。

  带着伤的乔乔,一个人能去哪里?她当时有多想离开这里?她是不是完全相信了他的狠心与无耻?

  如果她相信了,他该怎么办?

  她现在安不安全?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越焦急越没头绪,手心被逼出汗来。

  怕,怕得要命,程惜的心里在打鼓。

  他说过两天就回,两天,他却把她弄丢了。

  街道上的车流涌动不止,车窗外的夜景一如既往地繁华。

  可是他找不到她。

  程惜找不到乔忍。

  作者有话要说:不太懂“□□”为什么被屏蔽。

  美人们,晚安。

  ☆、再见

  林奎奎下楼梯时遇见正上楼的程惜,话还没说就先哭了起来。

  两人站在楼梯转角处,程惜听林奎奎哭着说了事情的经过,他一直没说什么,眉间的疲惫也懒得隐藏。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对不起你们,要是我赶回去把你的话告诉乔乔,或许她就不会失踪了……”

  “不,责任在我,你已经尽力了。”程惜让林奎奎无需太过自责,早点回去休息,剩下的事他会处理。

  林奎奎点着头,走了几步又转身叫住他:“程惜,你离开的这几年,乔乔她一直在找你。她说,你对她而言,是无可替代的。”

  程惜看着她,眼眸深深,“我知道,谢谢你。”

  敲门声响起,乔母以为是林奎奎忘了什么东西,打开门,却看见一身黑衣黑裤的程惜。

  “伯母。”他双眼里的血丝很明显,疲惫神色里的愧疚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乔母的心情变得很微妙,方才林奎奎说程惜之前那么做是有苦衷的,但乔忍的不知所踪又确实与他无情的做法脱不了干系。她把他请进来,却坐在沙发上没说话。

  程惜知道订婚的事三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乔忍,他清楚乔母是知情达理的人,也没多犹豫,开口说:“伯母,我已经让人去查广州各交通站的信息记录了,但进程快不来。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地方是她可能会去的?”

  母女俩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论了解,没有人比乔母更了解乔忍。但是现在她却摇了摇头,叹气,说:“我们跟亲戚故里的关系都比较淡,她的朋友也只有奎奎一个,除了以前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她几乎无处可去。”

  “小时候住过的地方?你们不是……”程惜记得,以前乔忍跟他说,她很喜欢广州这个城市,是因为从小就住在这里。

  “梅州那里的一个小镇,”乔母又叹了一口气,“十年了,她曾说,她这辈子都再也不要回那个地方,所以也不可能去那里。”

  乔母突然控制不住地低头抹泪,“我就怕,死小孩她去寻短见。”

  程惜心里一震,这个可能他在飞机上就想到了,但一直避免让自己去深想。他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可若真要发生,他也无可奈何,这就是深爱一个人却又倍感无力的感觉。

  “程惜,你跟我来,”乔母起身往房间里走去,让他看桌上的那堆病历资料。

  “乔忍手上常年戴着一块表带很宽的手表,是因为手腕上那条疤痕去不掉,”乔母顿了顿,“……她初中时自己拿水果刀割的。”

  程惜侧脸去看乔母,眸里惊起重重波澜,他承认自己从没注意到乔忍手表下面的伤疤。

  “上次抑郁发作,是在高一那年,她去了小蛮腰,给我打电话说……”乔母说不下去,背转身抹眼泪,“……说自己很快就可以解脱了,我知道那意思就是她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程惜放下手中的资料,靠着桌子边沿,专心听她讲,眉头渐渐蹙起。

  “幸好那时被游客救下了,听说当时正坐在小蛮腰最高一层的窗台上。我一直以来都不敢跟她说重话,但那次也没忍住骂了她。”

  乔母从病历资料中抽出一张测定结果,递给程惜,说:“高二开始,就不知道怎么的,病情稳定了很多,直到被测定为已经摆脱了抑郁症。你看这个。”

  “可是就在她这次住院前一个星期左右,有一个晚上,我死活打不通她电话,人也十二点才回到家,一进家门就抱着我,说,这一次要是再好不了,就杀了她。”

  她的这些过往,听在程惜耳里,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

  抑郁,反复自杀,一个人该有多厌恶活着这件事,才会游走在不断放弃自己的边缘?

  而一个心里装满了绝望无光的人,又怎么还会有那样明媚朝气的笑容?

  “之前在医院,我看见你们相互有好感,坦白讲,我很担心,乔忍的另一面,会让爱她的人很痛苦。我知道的。”乔母在椅子上坐下,尽管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但有些真相,她还是不敢轻易揭开。

  程惜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所及之处,是乔母看不见的深与远,“心疼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痛苦?”

  他想起以前带乔忍去教堂听唱诗班的演出,两人是最后才离场的,从神父身边走过时,神父叫住他们。

  “孩子,”神父把手伸向乔忍,指间挂着一条十字架项链,“主会爱你的。”

  那时,乔忍侧脸看了一眼程惜,然后问神父:“所有人……主都会爱吗?”

  神父点了点头,把项链给她戴上,“所有人他都爱。”

  为何连一个陌生的神父都能看见她内心深处的阴郁,而他与她相识在年少,却在丢了她的时候听别人说起才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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