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_忍顾来时惜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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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她摇了摇她的肩膀,“乔忍,你还认识我吗?”

  乔忍神情冷淡,还掺杂着一些她看不懂的哀伤。

  陈妆叹了一口气说:“少爷要管基金会,要步步为营为程家洗清冤屈,还要照顾你护你周全。他是人,他也会累,乔忍,你能不能让他省省心?”

  她依然毫无反应,陈妆失了耐性,直接拉起她的手,“我们快点回去吧。”

  “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回去?”乔忍甩开她的手,抬眸看着她。

  “你——”

  “我在等程惜,”乔忍打断她的话看了看自己的腕表,说,“他今天要补课,等一下就出来了。”

  陈妆顿时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说不出话。

  直到黑色宾利在她们面前停下,见程惜关上车门,陈妆才回过神,走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说:“她好像……”陈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点混乱。说要等你补完课一起回家。”

  程惜神色平静,没说什么,走到乔忍面前,开口喊她:“乔乔。”

  “你来啦,”乔忍笑了,双眼弯起来,站起来说,“可是公交刚刚才过去一班,我们只能等七点那班了。”

  喉结微动,程惜眸里有光闪闪的东西盈上来,他把车钥匙抛给一旁的陈妆,对乔忍说:“那就等吧。”

  陈妆心里也难受,少爷眼里的明明就是泪,再差一点,就该哭了。她还从未看他哭过。

  陈妆开着车离开。剩下乔忍和程惜站在公交车站。

  夏天黄昏六点多,正是天幕渐渐黑下来的时间段。

  夏意长,晚风凉,时光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那时两人总在傍晚时分一起站在这个地方等车。

  校服,耳机,十七岁的乔忍,十九岁的程惜。都被岁月洪荒带走了。

  “你下个周末还要补课吗?我想和你去喝咖啡。”乔忍侧过脸问他,双手放在上衣口袋里。

  “不用,”程惜内心酸涩至极,还笑着配合她,说,“原来你喜欢喝咖啡啊。”

  “唔……还好,你不喜欢吗?”

  “喜欢。”

  乔忍又看了他一眼,像高中那样开始东拉西扯地聊起来了,“我昨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差一点就要梦见你了。”

  “为什么不再坚持多梦一下?说不定那样就可以梦见我了。”她的神情自然又熟悉,正是记忆里年少的模样。

  他与她站在另一个人生节点,却扮演着过去的自己。程惜也不知该如何藏起自己的心酸。

  “今晚吧,今晚我早点写完作业,早点睡觉,就有更多时间做梦了,一定要梦见你。”

  他们等的那班公交车到了,两人上去之后。坐在靠前两个相连的座位。

  车上还有几个其他乘客,车厢很安静,乔忍开口问了一句:“程惜,你高考完会去哪儿?”

  “北京吧,我也没想好。”

  “你还回来吗?”

  “我会回来。”

  “可我总感觉你不会回来了。”乔忍看向窗外,神色染上伤悲。

  所有以前没来得及说出口、问出来的话,这一次她都毫无保留。咖啡,他的去处,表白——

  “程惜,我也喜欢你。”

  程惜怔住,墨眸里泛开波澜,她还看着窗外,耳根却红了。

  喉中哽咽,良久,他才回了一句:“那就好。”

  到了中山路六号路口,程惜牵住她的手,“一起下车吧。”

  “可我家在七号路口。”乔忍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脸有点红。

  “我有话跟你说,我送你回去。”

  两人牵着手走在街道上,乔忍小小声地问他:“程惜,我们这样算不算早恋?”

  他轻笑一声,“不算。恋爱哪里分什么早晚?”

  他的乔乔啊,总是担心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清醒还是不清醒,都可以轻易占据他并不算大的心室心房。

  “其实我一直在想,恋人跟朋友有什么区别?”乔忍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亮亮的。

  她的手很软,声音很软,晚风也软,程惜的心也软了。

  他放开她的手,改为圈住她的脖颈,把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带,痞笑着说:“以后告诉你。”

  朋友可望而不可以及,恋人可及而不止于及。

  街灯把他们一高一矮的身影拉长,又变短。跟过去多像,多像。

  他的乔乔不愿醒,可他不能任她睡。

  程惜转着风华无双的墨眸,唇角的笑渐渐冷却。她的无结局故事,应该添一个结局了,哪怕是用谎言盖出来的。

  晚饭之后,乔忍在房间的浴室里,程惜拿着一杯红酒,倚在二楼阳台的护栏上。

  陈妆站在他身后,踟蹰再三,还是鼓足勇气走上前跟他说:“少爷,乔乔这样的情况,需要正确的心理治疗,你……就真的放心把她一直留在身边吗?”

  程惜晃了晃酒杯,目光所及是广州市最繁华之处,漫不经心地问她:“你想说什么?”

  “应该把她送去精神医院治疗,不能这样拖下去。少爷你自己不可能不清楚,这么做才是最理智的。”

  “陈妆你再说一遍。”他转过身来,蹙眉看向她,是生了气的。

  陈妆当然不会蠢到真的再说一遍,有点好笑的是,她从没看他生气过,第一次看见,居然是因为自己的提议。但即使他生气,她也不能看着他因为乔忍而这样消耗自己。

  “回到北京之后,少爷要顾及的事情更多,如果乔忍再——”

  “她对我而言很重要,甚至胜过我的一切。”程惜打断她的话,眸里寒光流转,“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陈妆哑口无言。在上海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乔忍,我只愿你不要成为他的拖累。

  鉴于昨晚她奇怪的举动,今晚程惜不敢再在她睡着之后起来去书房了,搂着乔忍躺在床上,她倒是入眠了,可惜他根本睡不着。

  温香软玉在怀,任何一个正常的年轻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大概、都会……睡不着。

  程惜试图通过想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在脑海里排阵列兵,假想每一场可能发生的残酷博弈,落下一颗颗棋子。

  手心里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砸下来,程惜收回心绪,直觉那是她的眼泪,想起身去看背对着他的乔忍,却发现那只手臂被她枕着。

  他只能半坐着,伸手去打开床头灯,冷不防脖颈被人圈住,上半身被拉下去。

  程惜眼疾手快地用一只手撑在她身侧,避免整个人压到她身上。他俯视着面前不知何时哭成了泪人的乔忍,只见她双眼通红,明显就是一直都没睡着的样子。

  乔忍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沙哑着声音问:“程惜,我是不是让你很辛苦呀?”

  “没有。你让我很欢喜。”

  她这么问,让程惜内心砰动,感觉她是清醒了的。他抑制着激动,试探着问:“乔乔,你——”

  “那我可以去热牛奶了吗?”

  一句话,浇灭了他刚刚燃起的希望。

  敢情她是怕他像昨晚那样阻拦她,所以先发制人,撒了一回走心的娇?

  乔忍亮着眸子,双手放开他的玉颈,等着他离开。

  程惜轻叹一口气,起身放她下床去。想了想,又把她拉回来,抱在腿上低头吻住她。

  这次的吻比以往都深,乔忍的脑袋迷迷糊糊,然后她发现自己快要缺氧了。

  程惜适时地退出来,与她额头相抵,声音低沉蛊惑地问她:“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去热牛奶吗?”

  乔忍哭着摇头,可是某人狠着心一定要她答出来。眼泪无用,她试着问:“你欢喜的时候?”

  “那我什么时候才欢喜?”

  这个乔忍真的不知道,她敢发誓!于是无赖地低头躲进他怀里,闷着声音控诉:“你怎么这样啊……”

  “乖,听我说,”他附在她耳边,邪邪笑开,说,“刚刚我就很欢喜。”

  怀里的人抬起头来,在他唇上飞速吻了一下,然后立刻从他腿上跳下来,跑下楼拿她的牛奶去了。

  程惜更加无奈,不清醒的乔乔让他完全没有抵抗力,即便闹起来的时候叫人疼得要死,可偶尔流露出来的傻气简直熨帖在他内心最深处。

  最关键是,自己一手挑拨起的情欲却无人来灭,程惜认命地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财经早报上的版面全都被王氏集团的破产和王书入狱的事霸占了。

  程惜坐在藤椅上,抿了一口茶,收起报纸,十指交叉放在俊秀的下巴,掩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的预期在发展,但是王安梓敢抗住压力潜逃这件事,却是他没想过的。上一次证监会突然来调查禾日投资基金会,就是王安梓从中使的手段。

  他一个人,在几乎是全国通缉的情况下逃出去,还想干什么呢?

  十指交叉放在俊秀的下巴处,程惜掩着眸,考量王安梓的意图。

  “程惜程惜!”乔忍踩着拖鞋下楼来,长发随着她身体的走动而一晃一晃的,她面有急色地说,“我找不到我的手机了。”

  这个事他又差点忘了,她的手机上次被钟夜拿去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这部你先用着,”程惜在自己的手机里存了自己的另一个号码,然后递过去。

  “那你不用吗?”

  “我还有其他手机。”

  乔忍“哦”了一声,低着头盯着手机屏幕良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见她显然是忘记了某个人的号码,又想努力地记起来,便问她:“你想打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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