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_忍顾来时惜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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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奎奎。”乔忍抬起头露出求助的眼神,清凌凌的双眸泛开层层涟漪,跟高中时写不出英语语法题的表情一模一样。

  程惜扶额,把手机拿过来,移开眼不看她,她知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会让他失控?

  “以后不许这样看其他人,也少这样向我求助。”他记得上次存了林奎奎的号码,在通信录里翻出来,把手机递回给她。

  “啊?那向人求助都要直接说‘嘿,你帮帮我’,这样的吗?”乔忍不接受他的规定。

  “再加一条,不许辩驳。”程惜扬起唇,眼角眉梢全是狂傲的笑意。

  乔忍气结,“你欺负人!”

  “欺负你,又怎样?”

  她瞪大了双眼,奈何想不出什么具有杀伤力的话,只能腹诽:天啊,她怎么会认识了这么痞子气的程惜……

  下午,程惜出门前,嘱咐乔忍不能出去,手机要随身带着。乔忍问能不能去林奎奎家,结果他却说,会让林奎奎过来这边。

  于是,在家等着乔忍的林奎奎,最后却接到了程惜的电话。

  不要提过去,不要问病情,不要谈她母亲,不要试探她,顺着她聊天就好——林奎奎默念着程惜的这些叮嘱,上了王司机的车。

  她是想象不出乔忍的情况有多糟糕,因为两人讲电话时,似乎与往常没什么两样。直到见到了她,林奎奎立刻察觉出不对劲来。

  面前的这个人,是乔忍,又不是乔忍。

  她脸上的天真绝非装出来的那种,笑容里也有往常不曾有的傻气。尤其是,她绝口不提程惜假订婚的事,似乎也忘了乔母。话里行间还完全理不清自己和程惜的具体关系。

  果真是……神智倒退,精神紊乱么?

  林奎奎也不敢多问什么,陪着她没心没肺地聊了一下午。

  另一边,程惜坐在一身狱服的王书的对面,中间隔着一面玻璃。

  他看着这个已至古稀之年的男人,不想摆任何胜者的姿态,也没有所谓刃仇之快。程惜只是平静又淡漠地看着他花白的鬓角和额角深刻的纹路。

  “出庭作证,你可以全身而退。”程惜开口说。

  这话让王书发出一阵低噶的笑声,他抬头看向这个年轻男人,这个七年前就该跟着程家的覆灭而消失的人,说:“全身而退?程惜,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你知道我是可以做到的人,”他翘了翘唇角,半讽半邪,“包括王安梓。”

  “你以为,我出庭作证就能为你们程家洗清什么冤屈了吗?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天真了吗?”

  程惜不搭理他的话,给出选择,“把你做过的事、了解的隐情都说出来,或者,你更喜欢老死狱中、儿子横死荒野,”他站起来,垂眸最后看了他一眼,“你想怎样,我都可以成全你。”

  王书全身一震,他这辈子最痛恨的一句话,就是“你想怎样,我都可以成全你”——程利来最常对他说的话。

  仿佛自己永远是那个等着被施舍的一方,不是他的伙伴,只是他的一个普通手下。

  如今,再一次听见,竟然是由程利来的儿子说出来的。如此的耻辱,如此的不堪入耳,轻轻松松击倒了他。

  他站起来,贴在玻璃窗的小孔上,朝着程惜的背影大吼:“我永远都不会帮你出庭作证!洗白?你做梦吧程惜!你们程家……”

  走出去关上门,王书的声音完全被隔绝,程惜懒得听他剩下的话,一手插在裤兜里,眉间是无法无天的狂。

  他不想管上一辈的恩怨泾渭,但他渴望活得干净。那些无故压在他身上的污垢,都该被清理洗刷。

  程惜的无情,是用来对抗这个世界的。

  林奎奎很心疼乔忍,因为她说自己是不完整。

  就像上大学那会儿,她说总感觉自己是破碎的,因为找不到程惜。那现在呢,又为什么还不完整?

  乔忍拿手指轻轻点在唇上,思索着了半天,说,我也不知道。

  “有程惜在你身边呢。”林奎奎塞了一颗葡萄进嘴里。

  “可他让我更难过呢。”乔忍托着腮,大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林奎奎瞠目,“怎么还会难过?他的容貌家世、品行才华,哪样不是一等一的出挑?又那么宠你……”当然,除了假订婚那件事,可那不也是为了你乔忍好嘛。

  “我知道他出挑,可我不是,”她低下头,无比失落,“我甚至,罪孽深重。”

  “我总觉得,下一刻,他就会知道这个秘密,就不要我了。”

  林奎奎说不出话,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你有什么罪啊?”

  “我…………忘了。”

  汽车引擎熄灭的声音,林奎奎跑到落地窗前看了一眼,是程惜回来了。她拉起乔忍下楼去。

  “看,我把你家乔乔照顾得毫发无损!”林奎奎向他邀功,试图让乔忍从刚才对话的阴郁中走出来。

  程惜挑眉一笑,没说什么,看了乔忍一眼。

  临走时,林奎奎把自己观察到的乔忍的情况跟他大致讲了讲,她小声问了一句:“神龟她……会不会一直都这样啊?”

  程惜看着院子外的那棵榆树,目光深邃,“不会。”

  林奎奎又把最后那场对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程惜静静听完,唇角微抿,最后才说:“我打算过两天之后就带她回北京,以后可能不来广州了。你要是想看她,我让人过来接你。”

  林奎奎点了点头,不自觉地哽咽,坐在车上时,才发现刚刚程惜说的是“回北京”而不是“去北京”。

  乔忍和程惜,等待多于重逢,波折多于安稳,都走到这一步了,大概还是会幸福吧。林奎奎傻不愣登、自我安慰式地总结着,虽然她觉得他们两人现在一点都不算幸福。

  晚上,容姨回去之后,乔忍把自己关在卧室。程惜抬到半空准备敲门的手,想了想又放下来,转身去了书房。

  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不放心,他走出书房,却看见她扶着护栏站在楼梯口,一脚悬空,身体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从楼梯上滚下去。

  程惜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稳着脚步,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拦腰抱住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尔后闻到她周身的酒气。

  乔忍回身看着他,呵呵傻笑,双眼放空,神识也一点都不清明。

  “你喝酒了?”他抱着她,语气几乎是肯定,这样傻的样子,除了喝醉酒,还能是什么。

  乔忍用力挣开他,长发贴在脸颊上,黑发雪肤,平添妩媚。可惜脚步虚浮,身姿摇晃,走没两步就不得不扶着墙壁。

  “你是假的吗?”她眯着眼看向程惜,手指胡乱指着,“还是我在做梦?”

  程惜走过去,把她抵在墙上,声音喑哑地跟她说:“我是真的,你没做梦。”

  “那你为什么不认我?在上海的时候。”醉了的乔忍唇色樱红,一张一合地质问着他。

  “是吗?我怎么不认你了?”

  “你说,你不是程惜。我很难受。”

  “嗯,那我说我是程惜,”他贴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全洒在她耳廓处,边看着她的耳垂变成粉色,边说压低着声音说,“我是程惜,你还难受吗?”

  “难受。”

  “为什么?嗯?”程惜深知自己的声音有多磁性,便故意上扬了尾音,存了心要她受这无双的诱惑。

  脑袋乱哄哄的,乔忍偏着头,躲开他的气息,双眼半阖,眼波迷醉,神情却流露出伤悲,她说:“……因为你不是我的程惜。”

  “好,我是你的程惜,”他心里疼着,把她捞进怀里,轻拍她的背,哄着宠着,补了一句,“我是乔忍的程惜。开心吗?”

  乔忍痴笑,双手搂在他脖颈处,眼睛弯起来,看着他说:“开心……”

  “那我们去睡觉。”再这么下去简直是在折磨他。

  程惜自认为,即使他本人再不讲道理,也不会在她醉酒之时欺负她的——这样的行径总归有点流氓,而且少了点感觉,成就感什么的……

  可惜某人偏偏不领情,干脆利落地一口回绝:“不要。”

  “嗯?”

  “我要吻你。”

  她凑上来,企图找到他的唇,奈何找不到,胡乱蹭着他的俊脸,一点章法都没有。

  理智持重如程惜,也快要被逼疯了,他拉开她,花大力气维持着两个人的距离,“睡觉就包括吻我。”

  “这样啊……”乔忍失落地感叹了一句,继而不知死活地重新凑上去,迷糊嘟囔着,“……那先让我吻你。”

  她身上的牛奶香味和着酒气萦绕在两人之间,程惜承认自己已经处于失控边缘。

  他扣住乔忍的手腕,举着她的两手压在墙上,眼眸幽深,身子往前倾,把自己的一张冠玉俊颜凑过去。

  “给你吻。”

  “哦。”

  乔忍堵住他的嘴,没有技法地用自己的唇用力碾着他的,原始又粗暴。

  下意识地想搂他的脖颈,可是双手被他扣着举在墙上,宽大的睡衣袖子垂到胳膊处,两条细白的手臂露在空气中,有点凉。

  她咬了他一下,退开来,偏着脑袋靠在墙壁上,抱怨道:“不好玩。”

  “骗子。”程惜轻笑一声,整个人贴过去,侧着角度从她颈窝处开始吻,温柔细密,不急不躁,典型的放长线钓大鱼。

  乔忍背部贴着冰冷的墙壁,前面是他火热的体温气息,冰火两重天,脑袋更是糊成一锅浆。肩上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顿时凉意四起,然后被他的唇覆盖住,她眸中惊起重重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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