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893年的扫盲
狼狈逃出来的李汉关转身就进了奶奶屋。
暴力娘们、奶奶、燕子、泰月媳妇淑贞抱着不满周岁的儿子和二婶以及二叔的两个女儿也在炕上吃饭。
和男人们的饭桌比起来，少了一道烤兔子，多了一个炒鸡蛋，飞龙汤也格外的多。
“又被骂出来了？”对于这样的结果，暴力娘们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别提了，跟那几个大老爷们根本就没办法沟通。”李汉关在炕沿上挤着坐下，顺口告小状。
“没办法就想办法。”二婶往李汉关碗里加勺汤，不放心的叮嘱：“你呀，也别总是呛着说话，顺着点你爹、你二叔他们的毛驴，他们总不能见你就揍把。”
二婶一向对李汉关非常好，二叔家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二婶是真心拿李汉关当自己的儿子养。
“倌儿谁揍你了？告诉奶奶，我去拿拐棍敲他！”老人家就是见不得自己孙子受人欺负。
“奶奶，我爹要揍我，您去敲他去！”李汉关趁机上眼药。
“敲！吃完饭就敲！”手心手背都是肉，老人家马上就开始和稀泥。
“哥，吃完饭你是不是就要去教小树他们写字？”燕子啃着鸡腿插话。
这是李汉关早就计划好的，燕子从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算计了。
“对！”李汉关喝汤喝的头都不抬。
“那我和大妞、**能去不？”燕子追问。
大妞、**就是二叔家两个女儿的名字，从取名字的用心程度上，就能看出二叔重男轻女的程度。
“能啊，你们想去就去！”李汉关满口答应。
“哥，你喝汤！”七八岁的大妞已经很懂事了，这会听到自己也能参与，满脸喜悦的帮李汉关添汤。
“大妞真乖，还给哥盛了块肉！”如果可以，李汉关也希望开展“扫盲”运动。天下太大，李汉关现在能力太小顾不上，那就从李家寨子开始。
“倌儿，你准备教什么？”暴力娘们既好奇又关心。
“还能教什么？《三字经》呗，要不《百家姓》也行啊。”李汉关忙着喝汤，答得随意。
“《三字经》好，我小时候还听蒙学里讲过的。”暴力娘们连连点头。
“娘你还上过蒙学？”李汉关挺好奇。
“娘哪有那命啊，那时候只有你大舅、二舅他们能上蒙学，娘和你大姨、小姨天天忙着学女红呢，想学你姥爷也不让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暴力娘们提起来语气里还是有点惋惜。
“姥爷这事儿做的不公道，什么时候见了我一定要和他说道说道。”除了暴力娘们和奶奶，李汉关可没有尊老的概念。
“说道什么说道？那可是你姥爷！不准没大没小的。”暴力娘们随手敲敲李汉关的脑袋，根本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
“倌儿你啥时候学的那什么经啊？哪学的？”嫂子淑贞很善于抓漏洞。
“我爷爷给我托的梦，嘿嘿……”李汉关随口胡诌：“我都山神爷转世了都，《三字经》算什么啊？赶明儿给你们考个状元回来。”
“那感情好啊！”这是二婶。
“你就吹吧！”这是暴力娘们。
“嘿嘿……饱了，走了啊！”李汉关碗一撂就走。
“哥，等等我。”燕子还要穿鞋，大呼小叫的着急。
“我，还有我，我也去！”**也是大呼小叫。
大妞不用着急，早就穿好了鞋子等着呢。
福来客栈在李家寨子的后部，李家寨子的祠堂还在福来客栈后面，已经快要进山了。事实上，祠堂的位置就在一个小山坳里。
祠堂由三间正房和两两相对的四间厢房组成，一侧的厢房里放置着一些祭祖、丧葬使用的器物，另一侧的厢房里本来是住着一个没儿没女的老汉，后来老汉故去，厢房就一直闲置着，正好让李汉关他们拿来做教室用。
“倌哥，都收拾好了，你看看行不行？”刚进祠堂，小树就过来邀功。
厢房里以前住的老汉人比较邋遢，屋子里弄的乱七八糟，老汉去世以后也仅仅是把遗物都清理出去，屋子并没有仔细收拾。现在李汉关要用做教室，不好好打扫下根本没法用，这种动手掏力气的活，自然就只能是小树干了。
“很好，干得不错，这个奖励给你。”李汉关随手掏出块兔子肉递给小树，李汉关可是一直惦记着小树还没吃呢。
厢房称不上窗明几净，但是以前零乱堆放在屋角的杂物已经全部收拾干净了，地面也仔细扫过，还细心的撒了水，一块刷过桐油的门板竖在炕上充作黑板。
虽然还达不到教室的标准，但李汉关已经非常满意了，条件所限，因陋就简不是。
“小树，板凳来了。”大树连扛带抱弄了七八个条凳进来：“吆……倌哥您来了啊，我看这，我还没弄完呢。”
土匪退走第二天，大树他娘就领着大树、小树、大树媳妇和不满两岁的孙子过来给李汉关磕头，还说要委身给李家为奴，报答李汉关的救命之恩。李成虎多好面子的人啊，哪能眼看这种事发生，好说歹说大树他娘总算打消了这不靠谱的念头。不过从那以后，大树一家对于李汉关那是极为恭敬的。
“大树辛苦了啊。”李汉关虽然施恩不求报，但是受人尊重的感觉还是极好的，更何况是比尊重要高出好几个层次的恭敬。
“倌哥您说哪里话，只要是倌哥您的吩咐，刀山火海我大树眉头都不皱一下，这点小事儿都不值得提一句。”大树放下凳子半弯着腰回话，态度极为恭敬。
“我说大树你也不用太客气，你这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李汉关是真不好意思，这还不如让李成虎骂一顿呢。
“应该的，应该的……倌哥您的救命之恩，我大树永世不忘。不但是我不忘，小树也记着呢，等我那小子长大了，也让他到倌哥您跟前使唤。”大树恨不得再磕个头表达自己的感激。
“倌哥，我们来啦。”随着铁蛋的喊叫声，祠堂外呼啦啦涌进来十几个半大小子，厢房里马上就挤得满满当当。
“人都到齐了没？到齐了就开始上课，一人找一地方坐，不许抢啊。”李汉关看人到齐了就准备开课。
条凳都已经放好，端端正正放在炕前面，燕子和大妞、**已经在最前面坐下等着了。
“那倌哥您先忙，我去门口候着，有事您招呼一声就成。”大树说完就去祠堂门口守着，还把背上的弓拿下来拎着，生怕有人打扰李汉关传道授业的大事儿。
“小树，点名！”既然是上课，那就一切都按正规的来。
“铁蛋！”
“到！”
“石头！”
“到！”
……
看着眼前一双双渴求的眼睛，站在门板前的李汉关一阵恍惚。身在这个乱世，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就要靠自己的努力。只要现在就开始努力，只要从一点一滴做起，眼前的这些孩子未必就一定是终老李家寨子的命运，而自己，在这个乱世也未必就不能做出一番事业！
“今天是咱们开始学习的第一天，这里是咱们李家寨子的祠堂，咱们都是汉人，汉人最注重祖先传承，今天咱们就先学这几个字！”李汉关转身在门板上写下四个繁体字：“李家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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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娘们、奶奶、燕子、泰月媳妇淑贞抱着不满周岁的儿子和二婶以及二叔的两个女儿也在炕上吃饭。
和男人们的饭桌比起来，少了一道烤兔子，多了一个炒鸡蛋，飞龙汤也格外的多。
“又被骂出来了？”对于这样的结果，暴力娘们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别提了，跟那几个大老爷们根本就没办法沟通。”李汉关在炕沿上挤着坐下，顺口告小状。
“没办法就想办法。”二婶往李汉关碗里加勺汤，不放心的叮嘱：“你呀，也别总是呛着说话，顺着点你爹、你二叔他们的毛驴，他们总不能见你就揍把。”
二婶一向对李汉关非常好，二叔家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二婶是真心拿李汉关当自己的儿子养。
“倌儿谁揍你了？告诉奶奶，我去拿拐棍敲他！”老人家就是见不得自己孙子受人欺负。
“奶奶，我爹要揍我，您去敲他去！”李汉关趁机上眼药。
“敲！吃完饭就敲！”手心手背都是肉，老人家马上就开始和稀泥。
“哥，吃完饭你是不是就要去教小树他们写字？”燕子啃着鸡腿插话。
这是李汉关早就计划好的，燕子从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算计了。
“对！”李汉关喝汤喝的头都不抬。
“那我和大妞、**能去不？”燕子追问。
大妞、**就是二叔家两个女儿的名字，从取名字的用心程度上，就能看出二叔重男轻女的程度。
“能啊，你们想去就去！”李汉关满口答应。
“哥，你喝汤！”七八岁的大妞已经很懂事了，这会听到自己也能参与，满脸喜悦的帮李汉关添汤。
“大妞真乖，还给哥盛了块肉！”如果可以，李汉关也希望开展“扫盲”运动。天下太大，李汉关现在能力太小顾不上，那就从李家寨子开始。
“倌儿，你准备教什么？”暴力娘们既好奇又关心。
“还能教什么？《三字经》呗，要不《百家姓》也行啊。”李汉关忙着喝汤，答得随意。
“《三字经》好，我小时候还听蒙学里讲过的。”暴力娘们连连点头。
“娘你还上过蒙学？”李汉关挺好奇。
“娘哪有那命啊，那时候只有你大舅、二舅他们能上蒙学，娘和你大姨、小姨天天忙着学女红呢，想学你姥爷也不让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暴力娘们提起来语气里还是有点惋惜。
“姥爷这事儿做的不公道，什么时候见了我一定要和他说道说道。”除了暴力娘们和奶奶，李汉关可没有尊老的概念。
“说道什么说道？那可是你姥爷！不准没大没小的。”暴力娘们随手敲敲李汉关的脑袋，根本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
“倌儿你啥时候学的那什么经啊？哪学的？”嫂子淑贞很善于抓漏洞。
“我爷爷给我托的梦，嘿嘿……”李汉关随口胡诌：“我都山神爷转世了都，《三字经》算什么啊？赶明儿给你们考个状元回来。”
“那感情好啊！”这是二婶。
“你就吹吧！”这是暴力娘们。
“嘿嘿……饱了，走了啊！”李汉关碗一撂就走。
“哥，等等我。”燕子还要穿鞋，大呼小叫的着急。
“我，还有我，我也去！”**也是大呼小叫。
大妞不用着急，早就穿好了鞋子等着呢。
福来客栈在李家寨子的后部，李家寨子的祠堂还在福来客栈后面，已经快要进山了。事实上，祠堂的位置就在一个小山坳里。
祠堂由三间正房和两两相对的四间厢房组成，一侧的厢房里放置着一些祭祖、丧葬使用的器物，另一侧的厢房里本来是住着一个没儿没女的老汉，后来老汉故去，厢房就一直闲置着，正好让李汉关他们拿来做教室用。
“倌哥，都收拾好了，你看看行不行？”刚进祠堂，小树就过来邀功。
厢房里以前住的老汉人比较邋遢，屋子里弄的乱七八糟，老汉去世以后也仅仅是把遗物都清理出去，屋子并没有仔细收拾。现在李汉关要用做教室，不好好打扫下根本没法用，这种动手掏力气的活，自然就只能是小树干了。
“很好，干得不错，这个奖励给你。”李汉关随手掏出块兔子肉递给小树，李汉关可是一直惦记着小树还没吃呢。
厢房称不上窗明几净，但是以前零乱堆放在屋角的杂物已经全部收拾干净了，地面也仔细扫过，还细心的撒了水，一块刷过桐油的门板竖在炕上充作黑板。
虽然还达不到教室的标准，但李汉关已经非常满意了，条件所限，因陋就简不是。
“小树，板凳来了。”大树连扛带抱弄了七八个条凳进来：“吆……倌哥您来了啊，我看这，我还没弄完呢。”
土匪退走第二天，大树他娘就领着大树、小树、大树媳妇和不满两岁的孙子过来给李汉关磕头，还说要委身给李家为奴，报答李汉关的救命之恩。李成虎多好面子的人啊，哪能眼看这种事发生，好说歹说大树他娘总算打消了这不靠谱的念头。不过从那以后，大树一家对于李汉关那是极为恭敬的。
“大树辛苦了啊。”李汉关虽然施恩不求报，但是受人尊重的感觉还是极好的，更何况是比尊重要高出好几个层次的恭敬。
“倌哥您说哪里话，只要是倌哥您的吩咐，刀山火海我大树眉头都不皱一下，这点小事儿都不值得提一句。”大树放下凳子半弯着腰回话，态度极为恭敬。
“我说大树你也不用太客气，你这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李汉关是真不好意思，这还不如让李成虎骂一顿呢。
“应该的，应该的……倌哥您的救命之恩，我大树永世不忘。不但是我不忘，小树也记着呢，等我那小子长大了，也让他到倌哥您跟前使唤。”大树恨不得再磕个头表达自己的感激。
“倌哥，我们来啦。”随着铁蛋的喊叫声，祠堂外呼啦啦涌进来十几个半大小子，厢房里马上就挤得满满当当。
“人都到齐了没？到齐了就开始上课，一人找一地方坐，不许抢啊。”李汉关看人到齐了就准备开课。
条凳都已经放好，端端正正放在炕前面，燕子和大妞、**已经在最前面坐下等着了。
“那倌哥您先忙，我去门口候着，有事您招呼一声就成。”大树说完就去祠堂门口守着，还把背上的弓拿下来拎着，生怕有人打扰李汉关传道授业的大事儿。
“小树，点名！”既然是上课，那就一切都按正规的来。
“铁蛋！”
“到！”
“石头！”
“到！”
……
看着眼前一双双渴求的眼睛，站在门板前的李汉关一阵恍惚。身在这个乱世，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就要靠自己的努力。只要现在就开始努力，只要从一点一滴做起，眼前的这些孩子未必就一定是终老李家寨子的命运，而自己，在这个乱世也未必就不能做出一番事业！
“今天是咱们开始学习的第一天，这里是咱们李家寨子的祠堂，咱们都是汉人，汉人最注重祖先传承，今天咱们就先学这几个字！”李汉关转身在门板上写下四个繁体字：“李家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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