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_易燃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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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不少宾客在收到傲风集团准继承人的婚礼请柬时,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裹紧衣服推脱吧,对方可是傲风集团,多少人拿钱砸都攀不上的关系,人情往来是绝不能断的;可硬着头皮去吧,上了年纪的经不起折腾,参加个婚礼落个老寒腿的毛病也不怎么划算。

  周家显然也考虑到路途遥远天气恶劣的问题,尽量把人性化服务做到了极致,私人飞机包接包送,医疗团队随叫随到,到了地方,还给配备专业导游陪你观遍雪国风光,倒也煞费苦心,算得上诚意满满。

  飞机落地,寒风裹着雪粒强灌进来,直往衣领里钻,身上的一点暖气儿霎时就散了。

  周傲穿着一身厚实抗风的冲锋衣,见着傅奕珩,上来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抱完分开,才看到死乞白赖跟来的随行家属,眉毛挑得三尺高。

  “周总人中龙凤,久仰大名。”魏燃皮笑肉不笑地主动伸手。

  周傲跟着皮笑肉不笑地握上:“魏先生年轻有为,雷霆手段,百闻不如一见。”

  “谬赞谬赞。”

  “客气客气。”

  无比官方的问候。

  周傲:“魏先生潜龙在渊,于幕后运筹帷幄,周某佩服得五体投地,找时间一定得跟您请教一二。”

  看来傲风集团已经彻底搞明白当初股票无故下跌是拜何人所赐了。

  魏燃装无辜:“请教不敢当,阿珩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事好说话。”

  傅奕珩听他们打机锋,寻思着这两人暗地里难不成有什么过节?没等他朝魏燃抛去询问的眼神,周傲一把拉过他,横跨几大步说起悄悄话。

  周傲一脸深沉:“你家领导?”

  “啊。”傅奕珩点头,“不是第一时间跟你说了吗?”

  “我心存一丝侥幸来着。靠,果然老婆说的都是真理,娆娆当初说你要么孤独终老,要么还得折在这小子手里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啪啪打脸。”周傲嘶一声,真就捂起脸,他偷偷瞥一眼要笑不笑地朝这边看的魏燃,愁眉苦脸地拉拉耳朵,“老傅啊,你这位小相好可不是个单纯善良的小白兔啊。”

  这还用你说?傅奕珩给他一个我明白的眼神。

  周傲戳戳他:“你品品他那眼神,夹枪带棒的,我觉得他对我可能有点偏见,兴许还在为之前我在校门口把你带走的事儿记仇呢。妈的,最怕碰上这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类型了。”

  傅奕珩笑了:“老哥你想多了。”

  想多个屁!你以为他从傲风这里薅了多少羊毛?好家伙,说出来吓死你。

  “得,甭管我想没想多,你给我在他面前解释解释,美言几句。”周傲吸了吸冻红的鼻头,“小同学现在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要是能给我挖个墙角,哪怕在公司挂名做个投资顾问,兄弟我都感激涕零。”

  “他这么厉害的吗?”傅老师有点惊讶,因为平时魏燃要么在学校混日子,要么围着他瞎转,没看见这人怎么认真做项目。

  说完,周傲投来一个你在说什么呢大兄弟你老婆什么段位你不明白吗的鄙视眼神。

  傅奕珩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子,他说这话有点那谁谁不知妻美的感觉,确实挺欠揍,连忙应下说好,有什么忙肯定能帮就帮。

  周傲于是放了人,去招呼其他宾客。

  从机场到举报婚礼的场地还有一段距离,得坐雪地摩托或者履带雪地车过去,当然也可以选择其他交通手段,比如狗拉雪橇。但周公子不太相信西伯利亚哈士奇,毕竟雪橇三傻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尽管狗都是纯种专业的好狗,但也保不齐不会突然撒野狂奔。出席婚礼的宾客大部分都非富即贵,半点闪失都容不得。

  上了年纪的人都选择了平稳的雪地车,年轻一辈则大都换上了防潮保暖的冲锋衣,对较为轻便刺激的雪地摩托跃跃欲试。

  一辆摩托配备一位专业骑手,后座只能坐一个人。魏燃仔细检查傅奕珩的穿戴,将米色高领毛衣的领子给他翻上去,再系上围巾,紧紧缠了几圈又打了个死结,戴上手套,然后腆着脸去把周傲那顶附有耳罩的绒线帽讨了过来,打量许久,最后安上摩托车队统一配发的超大防风镜。

  这才算放心了。魏燃又跟负责傅奕珩那辆雪地摩托的骑手用英语简单寒暄了几句,递了根烟,亲了傅奕珩暖乎乎的脸颊一口,才走向自己那辆摩托车。

  事儿事儿的。

  骑手转过头,冲傅奕珩友善地笑了笑,比了个ok的手势说了一句当地话,意思应该是让他放心。

  傅奕珩点头,心想我挺放心的,那位估计也没啥不放心的,就是抓紧时间秀恩爱呢。

  魏燃的摩托率先出发,紧接着引擎发出一声怒吼,傅奕珩的身体也开始颠簸摇晃,摩托车设有把手,后座乘客不用抱住骑手的身体也能保持平衡。

  车队陆续发动,驶离光秃秃的水泥平地,进入厚实如羽绒被的雪地,随后摩托车斜斜地爬上第一座缓坡。来到坡顶,雪国风景一览无遗,一望无际的皑皑雪原在面前铺展开来,阳光洒落,雪原白得有如无暇的瓷器,瓷器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令人不得不屈服于大自然的神威,眯起眼睛,生理性的泪水被逼出眼眶。

  所有人的心脏不免同时一震,随即狂喜涌来,心境前所未有地开阔起来。沙漠,大海,雪原,带给人的震撼大抵都是相通的,究其根源,左不过彼之浩瀚,我之渺小,豁然开朗,自惭形秽。

  摩托车平稳行进,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雪粒抽打在裸露的皮肤上带起轻微的疼痛,像是被人用细细的藤条温柔地鞭笞,傅奕珩抹了把脸,紧了紧围巾,欣赏起难得一见的雪景。

  看了一会儿,眼角余光撇到并行的那辆摩托缓缓停了下来,傅奕珩扭头往后看,魏燃下了车,掸了掸身上的雪,他的骑手也下了车,两人交谈了几句,再跨上车时,换成魏燃来驾驶摩托。

  傅奕珩呼吸一窒,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驾驶雪地摩托的稳定性和安全性取决于骑手能否在正确的时间以正确的方式改变身体的重心位置,以确保正确的行驶路线,每一次提速拐弯刹车都考验技巧。据他所知,魏燃连骑普通摩托的经验都没有。

  可他还是小瞧了体育老师发达的运动细胞。

  当魏燃从身边咻地驶过,抬高护目镜,放肆地朝他吹了个曲里拐弯的口哨后,傅奕珩觉得自己纯粹咸吃萝卜淡操心,卷起嘴角无声笑起来。

  笑这人不管多大,还是跟小孩子一样。

  前面是座又陡又长的斜坡,傅奕珩这辆摩托的骑手应该是位谨慎细心的老实人,明显降低了速度,逐渐跟魏燃拉开距离。

  傅奕珩目送着魏燃半屈膝,弓着身子,全速冲上坡顶,大把冷色的阳光泼在男人的头顶与身上,映照着无边雪色。那一刻,那人轮廓模糊,身形飘渺,似乎义无反顾地奔向了虚无,跃进了寂寥静默的空白地带。

  时间凝滞了一秒。

  一阵恐怖的心悸袭来,傅奕珩掩在围巾下的嘴唇蠕动起来,半张开,仿佛发出无声的尖叫。

  碧蓝如洗的天空忽然炸开轰隆一声巨响,宛如晴天霹雳,落下九重惊雷。

  摩托停了下来,骑手叽里咕噜骂了一连串当地脏话,傅奕珩全听不见,他翻下摩托车,在雪地里刚迈出一步就噗通一声摔倒了。骑手好心下来扶他,还没搭上手,人已经打挺翻坐起来,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山坡下,摩托的零件碎了一路,那位倒霉的骑手正晕头转向,挣扎着想爬起来,他旁边躺着魏燃,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傅奕珩膝盖一软,只觉得刚还剧烈跳动的心脏倏然骤停了,两秒后才发现不是心脏坏了,是他耳鸣了,听不见胸腔里的搏动。

  周遭都跟消了音一样。

  他嫌走的慢,直接摘了护目镜,矮身从坡顶连滚带滑地奔下来,一口气还没吐出来,就扑到魏燃身边,揪着领子把人拎起来,二话不说先是左右开弓噼啪两巴掌。

  人没醒,死死地闭着眼睛。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颤抖着手去摸鼻息。没有呼吸。又去摸脸,冰凉一片。他张着嘴连名字都喊不出来,人在惊惧到极点时是发不出丁点声音的,只能拼命摇晃怀里的人。

  摇了一会儿,总算想起来去摸颈动脉。

  还没伸手,原本死尸一样的人突然爆发出大笑来,伸胳膊搂住惊诧的傅奕珩,抱紧了,一齐倒进了雪地。

  傅奕珩的耳鸣又好了,听见魏燃不知轻重的笑声,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装死,拿他寻开心,气得涨红了脸。他推开魏燃,起身照屁股踹了一脚,铁青着脸,一声不吭就往回走。

  “欸,生气了?”魏燃见势不对,拍拍被踹的屁股从后面追上来,“我就躺着歇一会儿,你上来就抽我嘴巴子我都没生气,你气什么?”

  傅奕珩不理他,只顾埋头走,周身气势骇人。

  “傅奕珩。”魏燃连叫好几声,去拉他的胳膊,求饶,“我错了还不行么?”

  这一拉倒是拉住了,但傅奕珩转身就推了他一把,魏燃猝不及防在雪地里摔了个屁股蹲,满脸愕然。这还不算,傅奕珩欺身上来,跨坐在他身上,右手按着他肩膀,左手胡乱抓了一把雪就往他脸上抹。

  魏燃也怒了,一把攥住近在眼前的腕子:“你他妈耍什么脾气……”

  一通邪火还没发出来,就彻底失了气焰,扑哧一声熄了个干净。因为他看见围巾上方露出的那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眼眶周围全红了。

  分明是委屈了。

  魏燃脑袋里的神经全都紧绷起来,一把抱住傅奕珩。傅奕珩推他他也不松手,再推就对着嘴唇啃上去,撬开紧闭的牙关缠上去,把人禁锢着,又顺毛似的抚起脊背,直到傅奕珩耗尽力气,没了脾气,安静下来,才恋恋不舍地撤走唇舌。

  “对不起,是我的错。”额头抵着额头,魏燃声音嘶哑,“以后再也不了。”

  傅奕珩耷拉着眼皮,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冷脸冷音地问:“你错哪儿了?”

  “不该跟你开那样的玩笑。”魏燃去啄他没有温度的眼皮,“这一点都不好玩,平白让你担惊受怕,我不是个东西。”

  “不对。”傅奕珩摇头,他爬起来,眉头依然蹙得紧。

  “什么不对?”魏燃仰头看他,表情里满是讨好,“你告诉我,我改,我一定改。”

  “你真正错的是你不该骑那辆摩托。”傅奕珩盯着他,目光认真得可怕,语气里也带上谴责,“你不该冒险,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有小溪,有百万,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牵挂,你怎么敢轻易冒险?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这些东西对你而言难道一点都不重要吗?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我们怎么办?”

  面对质问,魏燃愣住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傅奕珩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走出五米又不忍心,折返回来,拿脚尖踢了踢魏燃的小腿:“走了,到了地方安顿下来再闭门思过。”

  魏燃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目光奇异,面色凝重,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

  发完火,傅奕珩深吸一口气,又面无表情地关心起来:“对了,你从坡上摔下来,有没有伤着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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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休息。

  快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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